。」
「他不去抓你回來?」
「哎,你問到點子上了。一開始他還真飛過來抓我了,我直接在學校裡跟他開吵,他可能覺得面子拉不下,又走了。後來一年都沒理過我。」
「一年?」
「嗯,我們一年沒說過話。」
「啊……你們父子倆倔得挺像的嘛。」
「不過錢有照給。我也照花。」
「= =請直入主題。」
「後來畢業了,找工作,還有很多的事,我解決不了。」凌修月笑了,這大咧咧的傢伙竟然也會流露出些類似感傷的情緒。「你以為以我的學歷和年紀,能當得到刑警大隊小隊長嗎?還是靠的老頭子的恩惠。」
「你討厭他?」
被強硬束縛住天空的鳥兒總是悲哀些。
「不討厭。」出乎意料地,凌修月搖了搖頭,「就算強硬了點,就算自作主張了點,他總是為你好的,不是麼?」
「難道你不怪他嗎?他以為對你好的,就真的對你好嗎?這種強行決定的好,有什麼值得珍惜的!」葉洛估計是聯想到自己,一下激動起來,不再倚著門框了,幾乎有些跳腳。
「以前我也這麼想過。」凌修月哭笑不得,「後來真的走出社會了,發現有些時候,他還是對的。沒看見黑暗的時候,我總以為自己能夠堅持,等開始受到打擊,卻又容易挫折。」
見葉洛不回答,他也自顧自地說:「父母啊,這一輩子走過來了,總是比我們看得透徹些,也許有時候的確接受不了,但他們終不會是害你。接受一些,拒絕一些,慢慢地也就這麼過來了。」
「你是在說教麼?」葉洛低著頭,聲音悶悶,問一個不是疑問句的疑問句。
「你第一次在遊戲裡跟我說,喊我做媽媽時,我是真嚇到了。」凌修月也乾脆半弓下`身去,企圖跟面前女生直視。他是喜歡直爽的傢伙,卻偏偏彆扭的葉洛不領情,又把臉扭去其他方向。「一開始我也想,這女娃娃啊,為找個大神靠山,連媽媽都可以隨便亂喊的麼。」
「原來你也是嫌棄我的。」
「那是開頭。」他聲色嚴厲地澄清。「後來我發現,你是真的把我當成了媽媽的感覺。啊不對,是把月靈花當成媽媽了吧。一個可以跟你溝通的,玩樂的媽媽。」
「你很瞭解我哦?」
「瞭解一點,又或者不瞭解。你不想讓我知道啊,我又怎麼去瞭解呢?」
葉洛總算是正回臉來看他,面前的人故意咧一個無恥的笑。
她又何嘗瞭解他呢,不管是月靈花的時候,還是凌修月的時候。她只知道他是縱容她的,知道有些事情在郭子箋面前不敢做,因為不知道下場會如何,卻知道凌修月一定可以接受。
她瞭解的,只是附和她的他,以及他會對她的行為所產生的反應,而不是凌修月這個人。
在遊戲裡素不相識還開口喊他媽媽,他卻應允下來,還一直陪伴,甚至能隱隱約約讀到她的真心。
在現實中縱容她的矯情任性,她說刪號,他理解。她說要連夜趕回學校,他送。
這樣想的話,竟然又覺得心裡暖起來。
即使一時半會不可能這麼快能改變,但他這樣深夜留住她,認真跟她說的話,她想聽,她覺得自己應該聽。
「然後呢?」
凌修月看葉洛的眼睛,覺得裡面一派清澈,料得她也是想通了。
「然後,你九天仙女的號反正也刪了,母女的關係……要不咱們就終止吧?」
「……」
「那個稱呼,終歸要留給對的那個人。」
葉洛沉默,又沉默,然後問他:「那我叫你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