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體重依然沒有辦法回到從前,吃得稍微多一些,就要嘔吐;咽喉還沒有好全,長時間的損傷導致她現在說話的聲音還有些粗啞;最嚴重的是毛皮,頭髮一把一把地掉,表層皮膚也開始脫落,別說化妝品,護膚品都沒有辦法塗。
但她立在台上,穿著最普通的休閒服,素面朝天,面對著鎂光燈,微微笑著,仍舊很美。
記者問:「您在感覺自己感染埃博拉的第一時間就自己申請隔離了對嗎?是為了不感染別人對麼,當時是什麼想法?」
蘇葉:「當然不是第一時間,第一時間我的想法是,我可能真的要死掉了。當時沒有那麼偉大,還能顧及我是否會傳染給別人,我很自私,如果我都死了,世界再怎麼樣我也看不見、感受不到,不關我什麼事,但就是自私的想法,讓那個我想到,等死,不如聽專業人士的安排,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方智在一旁想,才不是如此,蘇葉當時就是為了不感染別人才隔離的自己。現在,她在用普羅大眾的思想,去引導被感染者,自私也好,它也可以成為你乖乖接受隔離的理由。
記者:「我們看到視頻圖片資料,都知道你在抗擊病毒時,很堅強勇敢,你有什麼要告訴感染者的麼?」
蘇葉的眼前,浮現羅伊斯驚恐的眼神。
她回答說:「堅強和勇敢,實際上需要自身有很高的期許,要對生命滿懷希望,就需要堅強的後盾,所以我想要告訴感染者的是,別慌,你可以找政府,實在不行,找RC,」她指著身後的屏幕,「這個救助熱線,24小時都有人接聽。」
記者:「這是RC集團的承諾嗎,周先生是否知情?」
蘇葉抬起手,無名指上,戒指熠熠生輝,「我先生,是我的後盾,RC,是大家的後盾。」
全場靜默幾秒,接著一片嘩然。她鞠了一躬,在保安護送下,下了台。
Vivian在宴會廳大門後,腳步踉蹌,她一直盯著蘇葉,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不甘又不安。
她看了一會兒,下樓寫辭呈,打字的時候手指都在顫唞,她真的跑得掉嗎,天涯海角,哪裡周浦深不能揪出她來呢?
她頓住手中的動作,對,還有一個人,或許能救她。
她在蘇葉去摩洛哥之前,就發現了蘇葉的身份。她聽說蘇葉在騰年假,又在辦公室發現了那張航線申請單,覺得奇怪,所以千萬百計地打聽,總算是在秘書處得到了答案。
儘管她不敢相信,也還是被那張合照震驚到。
之後的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寧,心裡頭頂著不甘,憑什麼蘇葉就能事事壓她一頭。恍惚下,開會的時候還撞到了秘書處的人,文件掉落一地,她撿起來。
利比裡亞財政官請求拜訪周浦深,被打了個叉,也就是說回絕了。備註的理由是周先生不在拉各斯。
Vivian眼前一亮,這位財政官抵達拉各斯的時間,和蘇葉離開的時間十分接近。稍微安排一下,就能在私人飛機停機坪遇到。
這些都是待處理的邀約,還未致電回絕,Vivian把這一頁偷偷抽走藏在自己文件夾裡,把剩下的塞回去,站起來連聲抱歉。
她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撥通了一個存在手機裡很久的號碼,「我同意跟你們合作,並且我有消息現在就可以賣給你。」
對方說:「那得看有沒有價值。」
Vivian:「我這裡有周先生的重要行程,需要你們安排一下,周先生就會感染上病毒......沒錯,埃博拉。」
「面談。」對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