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皇太后,持仁宗先帝遗诏,党朝质问当今圣上昭和帝。
太皇太后立于上首,持遗诏,巍巍然于众臣。
昭和帝领百官俯首叩拜于下。
“皇帝居帝位三年,可成达臣先帝遗愿一条?”
“儿臣愚钝,未曾。”
“如此,皇帝何故冒天下之大不韪,开办崇文馆,预废中正制,行科举?”
“九品中正的选官制度,已无法适应大周急缺的官职空位。”
“那令贱民与世家子弟相较,何能赢尔?不过徒增开支,浪费我大周百姓的碎银!”
“齐哈尔同是贱民出身,但其于山城一战,力挫龟兹楼兰大军,乃我大周表率。”
一问一答,说完。赵煦立起身,直视太皇太后,一字一句,明明白白的说道:
“当年陈胜吴广不满暴秦统治,雨中振臂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是历史上有名的大泽乡起义。”
“大周不是暴秦,但孙儿依旧不想有一日,皇祖母口中的贱民,因着不公的观念,在家乡高呼出一样的口号!”
“你给哀家跪下!”太皇太后怒喝,顾不得在百官面前保存皇帝面子,“我大周繁华盛世,人人安居乐业,如何能够与暴秦放在一处较量?”
赵煦依言重新跪下。
太皇太后兀自批判着:“秦末动荡不安,兵役繁重,方才有此一说。哀家对皇帝这么多年的教导,皇帝脸这点最基本之事都没弄清吗?”
显而易见的失望语气,说的太急,不住的咳嗽着。
狠狠将那日沾有点点血迹的密报,砸向跪着的赵煦。
丞相不忍的解围:“太皇太后息怒,官家也是为大周江山着想。”
世家里面,也只有他出口求情了。
“哼……咳咳咳……”太皇太后不过冷哼一声,刚刚消下去的咳嗽,又提了上来。要咳岔气过去的直视感。
殿外的苏嬷嬷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忙令宣室殿的小太监去椒房殿寻圣人去。
“咳咳……若他真为大周江山考虑,就不会做那么不切实际的事情!”透着满满的虚弱,刚刚中气十足的大喝,仿佛是两个人了。
无人再敢相劝,何况科举制是世家共同反对之事。
庶族若出言支持昭和帝,恐怕太皇太后要持虎符,当庭做出废皇的事情来。
攸宁赶到的时候,只见太皇太后强撑的立在上首,不住咳嗽,摇摇欲坠。
官家垂首跪在百官之前,毫无认错之心。
主要事件,传话的小太监,照着苏嬷嬷的话,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
再顾不得什么规矩礼法,攸宁吩咐人去宣太医令长,候在宣室殿外,直直的就冲到太皇太后身边,搀扶着虚弱的太后。
“任它再重要的大事,也不值得外祖母发这样大的火作践自己的身子啊!”微微发红的眼圈,泄露了攸宁内心深处的担忧。
“圣人真是胡闹,朝堂重地,您如何能够踏足?”宋衍头一个出声指责,满朝堂上,除了太后与官家,也只他有立场说上一二了。
“本宫是先帝亲指的皇后,如何不能立于朝堂?”攸宁一点也没给自家祖父面子,直接喝言。
说实话,本朝并不前朝“后宫不得干政”的特律,后宫刑律上虽有这条也不过摆设。
否则武懿太后也不可能一直手握着象征帝国最高权利的虎符了。
缓下去一点的太皇太后:“阿宁,你先去内殿,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
仍旧虚弱,但已没了刚刚的凌厉。
“外祖母……”攸宁唤了声。迟疑了会,到底还是走到赵煦身边,跪下——
“外祖母,阿宁赶来之时已了解了前因后果。这事,阿宁,觉得官家无错!”
“胡闹!”太皇太后第一次如此对着攸宁怒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衍恨不得上去捂住攸宁的嘴:“圣人慎言。”
亲女儿怀中龙胎,王太常倒是盼望着攸宁出错:“没想到圣人深居内宫,对前朝之事如此熟悉。臣等愿意听圣人见解。”
太皇太后是典型的自己可以说攸宁,但是别人休想说一句,搭边都不行!
“圣人年幼,王爱卿难道也年幼吗?王爱卿出口时,也得细斟三遍才是!”冰冷的凤眸盯着王太常,就差没吞了了。
攸宁知道太皇太后是想引开众人都注意力,提高嗓音开口:“外祖……”
还没唤完,袖子就被旁边之人狠拉了下,示意其莫要掺和。
也是起了脾气,攸宁偏要说出口:“外祖母不能认同官家做法,官家亦不肯作半分退让。不如令时事说话,否则平白伤了祖孙感情。”
“太皇太后的身体亦吃不消!”
“怎么一个令时事说话法?”太皇太后揉着额角,只觉心累,没办法,攸宁就是她的死穴。
“官家已令人下江南请程安入京。江南崇文馆三千儒士皆输于程安诡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