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言吗?”
“朱大人要清楚,此事可能会是一个新的线索。”冯溱立刻接话,“原先是我疏忽了。”
这样的吵闹起来,宛如市井妇人,赵煦只觉心烦,于是道:“朕不管什么,大理寺先将审问完毕依旧扣压着的人放回。至于叔父所提之事,与这事无太大关联,却也算是兹事体大,朕自会命人去查证的。”
“官家不可啊......”端王赶紧出言劝住准备退朝的赵煦,“此事表面上看并无不妥,但是旧日萧太后与太皇太后的旧怨未解仍在,萧家与宋家不和也是周知的事情,而且宸妃娘娘智多近妖,寿宴一案与其相关亦未可知啊!”
“哦,你们这是怀疑完圣人又怀疑上了朕的宠妃了是吗?”赵煦厉声呵斥。
即使他从来在群臣面前表现的强硬,但是这样子直接呵斥的情况到是第一次出现。
“你们对朕的家事当真在乎的很啊!”
“官家!”方渝唤了声,提示赵煦作为一个帝王,已经失态了,“官家,天子无家事。老臣恳请您谨记。”
赵煦平复下心中隐隐上升的怒火,也不想在这点小事上多做沟通。
猛的站起,一挥袍袖,道:“天子无家事无错,但是后妃亦不是前朝可以妄议的存在。这点,前朝难道不该知悉吗?对于寿宴见血所带来的不吉,圣人监察不力,已被太皇太后有所惩处。”
“你们何必狠揪不放?今日连宸妃都被拉了出来,之后呢?之后是不是昭仪、婕妤等挨个都要拉到前朝议论一番不成?在你们眼里,难道朕的后宫就是一个修罗地狱?”
“朕早有所言,此事真凶浮出,定给王、朱两家一个交代。怎么,现在,你们是不信朕这个皇帝了?”
最后一句实在是过于严重,众臣皆跪首于地,口呼:“臣等不敢。”
“冯溱,朕原本不想质问你,为何后宫有嫌疑之人多半,你却单单只将椒房殿的人给提完。如今,人你也已经提了,朕只问,你问出什么了?十八个酷刑,你上了几个?又真的问出了什么?圣人的亲信,又有几个还活着?”
“你给朕,一五一十的,在堂上都给说出来!”复又坐下。
匍匐在地的冯溱一直抖着,头上象征着地位的束冠也抖落在地,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来。
宣室殿明明已经燃着暖烘烘的地龙,可是,却比外面大雪融化还要冷上几分。
事情如他们所想的不断扩大化,已经不可能被轻易揭过去,无端因着一个旧日流言被拖入局的萧家,势必要恨上幕后的那个操作者,而此刻的萧城眼里,操纵的人就是那个试图为圣人洗清嫌疑的宋家。
世庶之间的争斗重新被挑起,盛况一定是空前的。
只是,如今官家明显被激怒,有道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即使赵煦不是那种无道昏君,这事也不可能善了了。
但,这正是他们所要的效果。
王太常低着头,余光观察着立着的赵煦。
倾长的身形萧萧瑟瑟的站着,殿外的风吹进,卷起明黄色绣龙纹的衣袍下摆,身后金黄的亮色,使其周身似有淡淡的荧光环绕。
天子的威仪,这个年轻的帝王显然已经具备了,亦与那万人之上的身份十分之契合。
赵煦等了许久,冯溱依旧未曾开口,于是道:“冯大人说不出口来,显然还有几分的羞耻之心。刑官审讯过程,历代皇帝皆不曾过问,但今日朕不得不问,否则日后还不知有多少的冤魂枉死在刑律之下。”
“圣人还未被废呢!你便如此行事,难道在冯溱你的眼里,圣人与朕不是一体的吗?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皇权了!”
椒房殿被提三十余人,活下来的尽只有一半,其中攸宁近侍唯半夏、谷雨以及沛香活了下来。他都不知如何去与攸宁说,在自己的默认下,那些伺候她无过有功的侍女们都玉陨了。
因着这点,才真正令他看清了大理寺审讯之严酷残忍,便是女子亦不放过。此事完结之后,也该整顿整顿这里面的刑罚问讯了。
“臣--”冯溱低头,语气懊恼,“知错。”
“臣当时只想把差事办好,忽略了圣人为尊,臣甘愿领罚。”
“念在以往大理寺都是如此行事,朕不罚你,但是,之后的调查你别接手了,全权交给慎刑司。”赵煦抛下最后一句话,直接就离开了前殿。
众臣依旧跪着不敢动,直到吉祥公公那尖细的嗓音响起--
“退朝--”
众人方才舒展膝盖,慢慢站起身子,退出了殿外。
散了后的众人,不知的是,赵煦刚刚回至内殿,便唤了声:“十一可在?”
梁上跳下一个人影,做普通的侍卫打扮,简易的天青色缎布,唯一不同的是袖口衣边皆绣着帝王菊的花纹。
与太皇太后所培植的无名暗卫不同。每代帝王都有专属的影卫,从一至四十九,或混在禁卫中保护帝王安危,或被派出调查明面所不能查之事,平日里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之处。
“你去查一查,整件事,与曲台是否相关,任何细节都不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