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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1 / 3)

他這副模樣,笑著搖搖頭,嘆了口氣,“我知你今日救我,一因可憐,二因礙眼,我也曾可憐你和殊易,看不懂人心,道不明相思繾綣,但事到如今,唯有一謝,再無恩怨,你……多保重……”

開門而去,留沈言之一人在屋內楞在當下,寧卿如的一番話如一桶冷水當頭淋下,他也曾如此安慰過自己,殊易從前所做一切皆是孩子心性,無論如何事已至此,他走到這一步已無怨無恨,過去種種皆做浮雲飄散,不再計較真相與得失。

但這一句一句一字一字聽進耳中,如同刮骨刀在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上肆虐,入骨疼痛,真相有何好?即便知道了又如何,能給他們帶來什麽?與殊易相識近六載,他從不認為他有何做錯,或者殊易也不會認錯,相思……情意……

亂於心,困於心,無非是在糾結苦痛之間任憑歲月磨平棱角,以換一份廝守。

沈言之安排好的人大概在寧卿如出了城門時去稟報殊易,雲起宮?殊易原想以朝政繁忙敷衍過去,卻在看到那宦官手中沈言之近來常佩戴的香囊時,驀然一驚。

走進雲起宮的一剎那,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正如當年沈言之忽然消失一般,那日溫德宮也是這樣靜得詭異。殊易大抵已猜出了事端,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前猛然推開門,聽到的是一陣壓抑的泣聲。

踏進房內,順手關了門,看到的月門里跪著的沈言之,手遮著臉聞聲擡頭,一雙眼睛布滿血絲,慘烈異常。

殊易看著他,眉頭緊蹙,厲聲問,“寧卿如呢?你怎麽在這兒?!”,見沈言之又低下頭去,殊易立即意識到是怎麽回事,聲音又高了幾分,“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心里既驚詫又不解,他不相信寧卿如有那個膽子逃跑,更不相信會是沈言之親自幫他逃跑,沈言之為了什麽?寧卿如又如何信他?!

等了好一會兒,沈言之才松開了一直咬著的下唇,喃喃道,“臣知道……”

“那你是知法而犯?!沈言之!你——”

“臣無言可辯!”,沈言之倏然擡頭,又是幾滴淚奪眶,聲音哽咽,“是臣放他出宮,蔑視皇家威嚴,知法而犯,皇上想如何處置臣,臣皆受之,絕無怨言”

殊易只覺莫名其妙,“你和他素無交情,為何放他走?!”

沈言之頓了一會,忽動身向前膝行幾步,映在殊易眼簾,思緒回轉,恍如那日他跪在溫德宮,也是如此針紮般磕磕絆絆的膝行,向自己言一句喜歡,如子規啼血般地吶喊猶在耳畔,像溺水之人無助地向他尋求一個擁抱……

許久沒有看過他這樣的姿態這樣的眼神,原該該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對他還不夠縱容嗎?

“你可知你有多久沒有跪過朕了?”

話音剛落,沈言之正膝行至他腳下,忽撐起身子,伸手摟過殊易的脖頸,放聲大哭,讓殊易始料不及。只能虛虛地把住他的肩膀,話里依舊帶著幾分恨,“你倒哭起來?跪直了,把話說清楚!”

可沈言之就是不撒手,反而又往前竄了幾分,“臣為了心安……他是為了寧國進宮的,原也沒什麽虧欠,無論皇上心系於誰寵愛於誰,他都是要在宮里自生自滅的。

但臣不知皇上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如今臣不在宮中,入宮雖易,但守在皇上身邊卻難上加難,寧卿如在宮中一日,臣便惶恐一日,他礙臣的眼,臣容不得他……”

“所以你就放他走?”,殊易冷下了臉,硬將沈言之從自己身上推開,由他跌跪於地上也沒有扶一把,一手捏起他的下巴,強迫他擡頭盯著自己的眼睛,沈言之分明看到了幾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