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婉恍然听到自己的意识被炸碎的声音。
她本能地去吻盛瑶, 完全忘记了之前所说的，两人现在在一个真人秀的节目组里, 一举一动都会被镜头放大。哪怕这会儿屋子里只有她们自己，可到了明天，如果有人看出端倪……
盛瑶的手指在她发间穿过, 虽然依旧觉得不合适，但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就开始回应她。
“阿瑶, ”在亲吻的间隙里, 江清婉张了张口，她的声音都在颤唞, “我好爱你，好爱你，绝对不能失去你！”
不然的话，连江清婉自己, 都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嗯，小坏蛋。”盛瑶又重复了一边之前那个称呼，大约是觉得有趣。她的声音还是平稳的，似乎半点不意外江清婉此时此刻的反应。
盛瑶说：“录制结束之后，你愿意去见见Sherry吗？我这周周末离组后大约就会去找她摊牌……啊，婉婉！”
江清婉按着盛瑶的肩，将她压在床铺上。垂下的发丝让她的面孔罩上一些阴影，但盛瑶依旧看到了她发红的眼睛。
“你想让我认那个所谓的父亲吗？”江清婉问。她的语气变得与刚刚既然不同，很冷静，甚至冷静过头了，让人完全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
盛瑶停顿了下，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冒险。
她知道江清婉一直心思敏[gǎn]，如果这会儿被婉婉想偏，根本就是横生波折。
于是，盛瑶很快整理好心绪，露出一个几乎算得上柔弱的神情。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抬起手，温柔地抚摸养妹的面颊：“之前是我的错，让你一直没有安全感。婉婉，Sherry家，真的很厉害。如果你可以融入进去，以后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没法反抗了。”
“阿瑶……”江清婉陷入更深的怔忪。
盛瑶示意她低下头一些，自己再环住她的后颈，将人拉向自己：“这样说的话，你会开心一点吗？在苏黎世的两个月，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爱的人是你，只有你。”
江清婉眨了眨眼睛。
一滴泪水倏忽自她眼中落下。
“阿瑶，”小花旦的声音里终于带上哭腔，“我好高兴。”
哪怕在很久之前她就想好，自己会安排一个事故，比如在阿瑶面前同样掉进湖泊里，然后被救起来，再顺理成章的“想起前世记忆”。
那样一来，就再不用担心自己和阿瑶之间的关系，或许还会更进一步，触碰到许多自己先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可谎言毕竟是谎言，一旦说出，就要耗费无数心力维护。她当然愿意为盛瑶付出所有，可夜深人静时还是会不安，会惶恐。
如果我不是什么荣贵妃转世，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来“曾经的事情”，如果阿瑶发现了这一切……
她会原谅我吗？
她还会对我好，照顾我，包容我，宠溺我吗？
她还会爱我吗？
江清婉将头埋在盛瑶的肩窝，抽抽搭搭地掉起眼泪，一边还要替自己辩白一句：“不想哭的……就是忍不住。”
盛瑶拍了拍她的背，看着天花板上散发着雪白光芒的灯，如释重负。
人活在世界上，是不该被那些虚妄的记忆困住的。她已经压抑了太久、太久，如果不是遇见Sherry，明确自己的心意，真不知道婉婉还要怎样难过。
五岁落水，她的确是陪在皇后阿瑶身边看她走过一生，甚至听见对方说：“你就是我啊。”
盛瑶至今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
或许之前的执念是有些道理的，她想，自己和皇后阿瑶的确是共用一个灵魂的人。而那次落水的意外，恰恰打散了她轮回时喝过的孟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