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客戶?”
唐琪伸著一根手指,往喬氏大廈的方向指了指。
陸壹臉上的沮喪已經眨眼間消失無蹤,他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到了直接通知我,我有急用。”
唐琪為難:“啊?那喬總那邊怎麼交代?”
陸壹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他不是愛喝藍山嗎,找兩罐給他,大男人還講究什麼。”
“……”這話唐琪哪兒敢跟那個冷面閻羅說啊。
她苦著臉,恨不得當場辭職,那邊不做事還搞事的陸老板已經神清氣爽地上樓睡覺去了。
春夏的作息很怪,大多時候在十二點前准時上床休息,但連夜趕稿到凌晨四五點也是常事——對於許多創作者來說,深夜的萬籟俱寂和懸在頭頂的deadline是靈感的最佳催化劑。
交完稿子倒頭就睡,仍能在八點之前醒來。
睡十二個小時與睡三個小時,她臉上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陸壹按響門鈴是在十點一刻,門打開後,入目卻是一片昏暗。
他轉頭看看走廊亮堂堂的窗口,像站在明暗兩個世界的交界點。
“早上好,姐姐。”他笑瞇瞇地說。
春夏站在門口,平靜的眼睛望著他:“你有事嗎?”
陸壹晃了晃手中印著伯克利咖啡店標志的紙袋,有咖啡的香味擴散出來。
“你請我吃雪糕,我請你喝咖啡,禮尚往來。”他眼尾微微彎著,這樣笑的時候看起來很乖。
“不用了,謝謝。”春夏說。
陸壹像沒聽到她的拒絕,把手臂往門框上一撐,聲音放輕了一些,垂下的黑眸小心而專注:“你剛剛在休息嗎,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有。”
“那你在做什麼,家裡怎麼這麼黑?”
“看電影。”
“電影啊,我可以跟你一起看嗎?”
春夏看了他一眼,那個目光中的意味,陸壹一下子沒看懂。他只顧著順桿子往上爬,一副天真又誠懇的目光瞅著她。
春夏沉默了幾秒鍾,側身,讓他進門。
陸壹壓下心頭的狂喜,咳了一聲,一本正經一臉嚴肅地說了句:“那就打擾了。”
將迫不及待的腳丫子邁進門。
房子已經不復上次的雜亂和空蕩,客廳挺寬敞,沙發上蓋著白色的針織線毯,下面鋪著長方形地毯,在暗光下看不出具體顏色。
電視暫停在一個光線挺暗的畫面,陸壹沒看過,也看不出是什麼電影。
小圓幾上擺著一些零食,已經拆封的膨化食品,和吃了一半的面包。
挺亂的,但那種撲面而來的生活氣息讓陸壹覺得很親切。
神仙姐姐也是食人間煙火的。
春夏回到客廳,背靠著沙發,在地毯上席地而坐。
陸壹脫了鞋子,光腳踩在地板上走過去,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在她側面坐下。把兩杯外帶咖啡放在桌子上,一杯放到她手邊,溫熱的香氣慢慢向清冷的四周蔓延。
“你嘗嘗,我親手做的。”
“謝謝。”春夏說。
陸壹又取出那兩罐重色輕友的咖啡豆。
“那天看到你買了很多速溶咖啡,那東西沒正經的咖啡香,以後喝這個吧。”沒等春夏說出那句不用了謝謝,他便道,“不許拒絕哦,我們店的東西售出概不退換的。”
春夏道:“我沒有研磨機,所以不用了,謝謝。”
陸壹一擺手:“沒事,店裡的機器我給你搬過來一台。”頓了一下,補充,“淘汰的老機器,放著也是放著,能找到姐姐這樣的主人重獲新生,是它的幸運。”
春夏沒說話,按了下手裡的遙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