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霆目光落在慕容颜身上，冷冷道。
“父亲，这次颜儿九死一生，几乎把命丢在这里，宇文夜和宇文明更是被他挑唆地兄弟阋墙，这么多年宇文家始终处于内斗状态，大哥不死也残了，我们欠他的早就还清了。”
“不……没有还清。”宇文荃用难以描述的惋惜目光看向洛图，这是个聪明的孩子，若是当初没有到宇文家说不定能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而不会像现在一样整天活在仇恨中，“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慕容颜蹙眉，实在觉得宇文老爷子心太软，洛图活下去只能变成越来越大的毒瘤，这次捉住洛图再放了他，那下次捉住的时候若是宇文老爷子还在，是不是又要放了他？就算是七擒七纵的孟获也是为了让对方彻底归降，但洛图是绝不可能放弃与宇文家为敌的念头，他的存在只会让宇文家变成摇摇欲坠的危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宇文荃的心软被推倒。
“老爷子。”慕容颜倏尔开口，苍白的面上因为激动增添两分红晕，“如果有一天他和阿霆的命只能选一个，您会怎么选？”
慕容颜之所以这样问，因为上一世她被锁在地下室的时候听闻宇文家的继承人出了事，阿霆本身的智慧和手腕比起洛图没有半分逊色，怎么可能输，唯一的变数当然是眼前这个老人。
宇文荃一次次的放虎归山只会让洛图越发肆无忌惮，最后害了阿霆。
“我……”宇文荃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慕容颜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
阿霆是他的亲生儿子，也是他妻子给他留下的希望，从理智方面他当然会选择阿霆。
然而……对洛图他却有一万分的愧疚，不但因为当初洛图的胞兄因为他出了事，更因为洛图本身与妻子的想象让他不由自主地怀念，仿佛毁了他就是亲手终结了妻子的性命，他实在不知道应该作何选择。
人类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在遇到必须要牺牲一个的情况下往往会大义凛然牺牲自己的最亲近的人，反倒对外人心怀愧疚满满的不忍心。
看到宇文荃犹豫，慕容颜叹口气摇了摇头，有这样的父亲一直拖后腿，阿霆和洛图的斗争显而易见。
毕竟若是洛图真的有机会掌控阿霆的性命，他可不会听老爷子的，绝对第一时间干掉阿霆。
“娄亚，开枪。”
宇文霆蓦然开口，宇文荃瞪大眼劝阻道：“不，停手！”
娄亚有些为难，放了洛图他是肯定不会放的，但若是真的开枪，老爷子未必能怪罪小少爷，但自己的性命肯定是保不了，他还是有些犹豫。
“父亲，为了颜儿的安全，我不可能放过他。”
宇文霆冷淡说着，和宇文荃相似的凤眸带着失望。
睿智如宇文荃不可能看不出放走洛图会有多大的危害，他对颜儿的觊觎简直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有砍了贼爪断了贼心才能过的了安生日子，只有日日做贼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正如这次他若是晚来一步，颜儿会变成什么样他甚至不敢想象，洛图，他非杀不可！
洛图瞥了眼老爷子，勾起唇角朝宇文霆挑衅道：“那就开枪啊。”
恣意流转的慵懒和妩媚让老爷子骤然间下定决心，猛地也拿出一把枪对准自己，“小霆，一命换一命，我们宇文家欠洛图一条命，那就让我来还他。”
很明显，若是宇文霆执意让娄亚开枪，他也会朝自己开枪。
这样的威胁让宇文霆狠狠蹙眉，冷淡道：“父亲，您太任性了。”
这是拿整个宇文家开玩笑！
宇文荃拿着枪的手在不停颤抖，面部肌肉疯狂抖动似是全然无法自控。
他知道自己的举动过分，可他却没办法看着洛图死在自己面前这是他欠他的，这一辈子都还不轻！
慕容颜轻叹一口气，连连咳嗽着。
从某种角度来说宇文老爷子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宇文霆爱美人不爱江山恐怕就是遗传他的，只是这种性子在某些决断上往往会害死他，或者说害死原本无辜的人。
洛图不死，必然有更多的人会被牺牲。
“啧啧，我现在真怀疑洛图是不是您私生子，当初大哥和宇文夜出事的时候您都没这么激动吧。”宇文明冷笑着，脸上却满是悲哀，“怎么着，不如用那个针管里什么玩意给这位五少爷也来一下吧，反正他刚才对慕容小姐不也准备这样干吗？”
洛图眼中冷冽的寒光朝宇文明飞去，后者却被怒火包裹全然不怕地骂道：“看什么看，你现在就是只丧家之犬。”
“够了！”宇文荃蹙眉，制止宇文明再说下去，宇文明深深看了眼宇文荃，惨然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