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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3)

,背后的脚步呼喊趋向繁杂,兰舟的脚步柳亚东可辨,不近不远,紧随背后。绿皮火车一侧外的天色黯淡趋明。

扑倒那人的时候,柳亚东和他抱作一团在车厢内打了个滚,他只动用一点儿剪铰的基础脚法,那人就被桎梏得动弹不得。他泪流满面,疲乏绝望,哀求说:“你放我回北京,你帮帮我,我给你钱。”

柳亚东一回头,背后的人形形色色,围成多排。兰舟落了一步就被阻隔在了人外,正踮脚张望。他想问兰舟要怎么决定,怎么思虑。他其实有个冲动,想说:好!我也想去北京!我妈在那儿,去看看,说不定能找见。

但没有。柳亚东一拳击上他左腮,抢过他紧紧环抱的包。侯爱森一行赶到,拨开人群,正见这幕。柳亚东将来回忆起来,不知道是要庆幸自己借机演绎了一个绝对忠诚的谦卑小弟,为自己和兰舟胡自强博取了基础信任值,还是要后悔,自己错失了一扇门,探及他奢望的山外,通向他逼仄的未来。

东边天际濡出淡淡的红色,是晨光将破未破。

高小森一刀扎进吴启梦的肠管,不致命,手术止血,又睡了一周的病房;涂文的一刀更叫不够看,长但不深的一道豁口,缝上七针,给他脖子上的盘龙添了根须,破伤风都没打。刨掉这个岔子不算,这一盘开得算勉强顺利,条子们一点风声没收罗,石红输得精光光,庄家又被焦丽茹驯诱得挺服帖,眼见着一大笔流水拆分入账。去晦也算团建,晚上在春水堂开了一间小会厅,吃饭喝酒,唱歌跳舞,“兄弟”聚得很全,“姐妹”也歇业不上钟。西南角台案上,一樽不怒自威的关公像,忠肝义胆照千秋,案前三根线香。

嗡嗡吵嚷的场子里,柳亚东三个成了新鲜稀奇的物件,被一双双眼睛怀疑又仔细地看定。

焦丽茹点了首郑智化的《麻将》,拉着老苏一块儿,正僵着舌头唱闽语。邵锦泉一件淡黄的羊绒开衫敞怀,鼻尖淡淡发红。他一次性开了八瓶红方,自己斟小半杯,左到右,依次随性地碰过来,到谁了,笑微微说句“你这次辛苦”,对方必得受宠若惊地双手捧杯,站起来靠近欠身,加恭敬的一句“泉哥客气都自家应该的”。

快到涂文侯爱森,两人主动起身碰杯,仰脖一口气喝干酒,亮着杯底,开怀说:“跟我俩,泉哥你就别瞎客气。”邵锦泉轻点头,伸手拍拍涂文后颈子,体己地叮嘱:“你线还没拆,今晚就少喝一点,爱森也别喝多,早点带阿迪回去休息。”他坐下拢紧开衫,分析说:“他那么好的底子,要不是神不在身上,不会挨一刀子。”

侯爱森拇指抚着杯沿绕圈,低头抿嘴笑笑,没有附和。

杯子朝向柳亚东,他微怔,兰舟胡自强反倒很快地举起杯子。

焦丽茹松开老苏,坐近胡自强,张罗说:“你们三个啊,以后也跟着喊泉哥,听见没有?”

兰舟一按柳亚东手腕儿,柳亚东举杯站起,瞥向执青龙偃月的威仪的关公。

“抿一下意思也行。”邵锦泉说,“辛苦了。”

“别客气”这话应付不出口,三人啜着酒杯。焦丽茹默默了一刻,指甲嗒嗒桌案,拧了下胡自强胳膊,笑嘻嘻问:“小毛头,你该喊我什么可记得?”卡啦OK嗡嗡一阵响,而后静寂,一干人敛声屏气。

胡自强不敢看她,但张嘴柔声说:“喊丽、丽茹姐......”

“他呢?”水晶指甲指邵锦泉。

胡自强飞快一瞥:“泉哥。”

“好。”焦丽茹手撑太阳穴,漫不经心向后看:“你俩呢?该喊我什么呢?”

兰舟吸气吐气,咽下口酒,竭力字正腔圆又很小声:“丽茹姐,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