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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1 / 3)

的刑罚,是皇上亲手判的。”

孙氏仿佛被抽去了骨头,陡然瘫坐在地。

“怎么可能......我爹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他马上就要升迁做尚书令了!怎么会这样......皇上不可能这么狠心,不可能!”

赵文眼中一冷,道:

“皇上是爱民如子的明君,自然不会容忍残害百姓的佞臣。即便没有谋反,他买通杀手,戕害子民,身上沾了数十条人命,单这一条罪,他也必死无疑。”

孙氏本来心如死灰,但听见对方的话,陡然又抓到一线生机,“也就是说,死的是我爹,不是我对不对!是了是了,钟翎是自己死的,你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我和他父亲的死有关联,我是没有罪的对不对!”

钟父的商船,是她找人做了手脚,但那些人一并都死在船上了,死无对证。

钟翎的手,是洪桢的父亲砍的,就算是她父亲亲自施压,这罪也落不到她头上。

钟父的死,是她求父亲找了杀手,最后伪造成沉船河中的假象。但动手的不是她,下令的更不是她,她就可以脱壳而出。

如果真的严格走法令的程序,即便当初陷害钟家的奸计都出自她手,目前的证据,确实没办法治孙氏的死罪。但——

“但,如今孙尚书犯了谋反大罪,你身为人子,自然也难逃一死。”

轰的一声,孙氏又瘫坐了回去,仿佛心里塑建的高楼顷刻坍塌了一般。

“怎么会......怎么会呢......”

她失魂落魄地坐着,手指抠进地里,碎石子刺进指甲缝流出汩汩鲜血,她却察觉不到似的。

少顷,她连滚带爬地扑去,又如之前那般哭喊:

“桢郎!桢郎,你去跟大人说呀,说我爹他没有谋反之心,是你陷害他的,是你把龙袍放到他府上的,他对皇上没有二心啊!”

洪桢一动不动坐在原地,如尘埃落定处的磐石。这样悲天悯人的凄厉的乞求,任谁都会动容三分,但洪桢的眸子里却全是冰。

半晌,薄如刀片的嘴唇动了动,道:

“我等了十年。”

自钟翎冤死那一刻起,他就开始筹谋,要如何将这对父女一并报复,如何让他们受尽千倍万倍的惩罚,终生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忍辱负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又回到京城,一直在暗中找寻机会。等了十年才找到空隙一举成功,在最后的这关头,他不可能自毁城墙。

“曾经害过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顿了顿,又道:“包括我自己。”

“呼——”

牢中忽然阴风四起,在狭小冗长的过道里穿梭,如江边哭嚎的厉鬼,裹挟着二月湿寒的冷气,几乎要将灵魂撕碎。

第98章 刑场(二)

“有时也有律法约束不到的冤屈。钟翎的死,确实找不到直接的凶手,除非,孙氏不要命了,自认罪行。”

从监牢出来之后,邵慕白望着半空的镰刀月,感慨倍生。他说着话,口中的热气便在半空凝成白雾。他想起钟翎去世那一幕,天地皆白,仿佛真就没有黑暗一般。毕竟,最黑的地方,在于人心。

段无迹的表情亦是凝重,“这样虽有盲区,但也并非只有弊端。”

譬如,洪桢同样用谨慎的手法陷害了孙尚书。龙袍的雪缎是孙家买的,做衣裳的裁缝是孙家请的,但箱子里的官府为何变成了龙袍,孙尚书百口莫辩。

除非洪桢不想报仇了,跑到皇帝面前自首,那么孙家,便一个都不能独善其身。

赵文与二人同行,在行人稀少的深夜里走着。

“我拜师的第一天,师父跟我说,在刑部做事,有很多无奈。罪人不一定是坏人,坏人有时也不一定是罪人。我佛能做的,只能尽我辈之力,将更多罪有应得的人绳之以法......我现在有点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