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景不同呢，还是人不同？
云裳不动声色的勾唇：“你啊，小孩子心性，做事毛毛躁躁，不就是下个雨，听你这话我还以为天上下珍珠了呢，值得你这么稀罕的。”
“是真的好看，三殿下还当着众人的面儿画了一幅雨中景致图呢……”
云舞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沉默了片刻，云舞小心翼翼的看向云裳：“大姐姐，你，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提起三殿下啊？可我觉得他人真的挺好的，就算……就算我和他不能成事，但朋友也可以啊？”
云裳叹口气，认真的看向云舞：“舞儿，姐姐不是不高兴你提起，而是压根儿不想你与这样的人沾上一点儿的关系，那日我就瞧见了，不光是你，就连你四姐姐都看上他了。
是，他皮相好，但毕竟是北周的人，如今天泞和北周那是暂时休战，两方都还在对峙之中，稍微一点的火星就能再次打起来，就算你真的成了联姻的对象，也只能换的一时的和平。
学堂的夫子给你上课的时候，不是说过咱们前朝微尘公主的事吗？当时微尘公主嫁出去，也不过换的区区三年的和平时光，战事再起的时候，微尘公主可是亲自被她的那位夫君清河王杀死，尸首还悬挂在城门示众，你想过吗？”
闻言，云舞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打铁要趁热，既然她知道害怕了，云裳就不得不再进一步。
“而且最重要的是，纳兰真不是好人，这个我很笃定。”
云裳盯着云舞，一字一句的道，“你上次不是问我怎么知道吗？是，我是没有见过纳兰真，也没去过北周，但我外祖父是去过的，七年前，外祖父领兵攻打北周赤水城，当时赤水城将领投降。
外祖父不想伤无辜百姓，便修整退了病，守住赤水城河畔与北周来支援的将领和谈，来的正是这位北周三殿下，和谈书签下，外祖父带兵撤返。
可那一城的百姓齐齐跪下哭求让外祖父不要走，说是外祖父若是走了，他们的那位道貌岸然的三殿下绝对会屠城，老弱妇孺一个都不会放过，因为他们那位三殿下残暴不仁，觉得守不住城的不光是将领，就连百姓也该死。
外祖父当时没听信，仍旧是带兵撤了，可三日后消息传回，赤水城被屠城了，男女老幼没有一个能免遭毒手，而下令的就是纳兰真，甚至纳兰真命人将投降的将领一家一百三十口人全部剥皮抽筋，此事在北周可是街知巷闻，你真的要喜欢这样的人？”
云舞整个已经被吓呆了。
云裳捏紧她的手：“舞儿，春心萌动姐姐很能理解，特别是对着皮相好的男子，但，要分清楚那男子除了皮相之外还有没有值得你喜欢的东西，若没有，那你要来何用？天下美男子何其多，不缺那么一个外族人，不是吗？”
“嗯。”
云舞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夜阑忽而朝门外开了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