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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3)

男客女眷交谈嬉笑从轿帘子飘进来,怎么听怎么像在嘲讽她看她笑话。

马上的沈轻度面上没表示,唇角小弧度拉平,笑意未达眼底。

十指绷紧,“噗呲”一声插、进平安果里,戳出几个黑窟窿。

周婉慌得一批,急忙检查后发现裙子上溅了几滴汁水。一切都搞砸了,心里恨毒了周瑾。

一路喜乐吹吹打打到了沈家,周婉调整好了心绪,跨火盆、拜天地、祭祖宗,没出什么错。搀扶她进洞房的还是沈轻度姐姐,足见公婆十分满意她这个儿媳妇儿。

坐到绣床上,不由地舒了口气儿。

人一少,有些味道就显得明显。

沈轻度姐姐嫁了人,早经人事,嗅到味儿时面容微愣,再三确认后借口事儿多离了新房,后脚就去找沈老夫人。

周婉嫁人第二天,便遭受了慈祥婆婆到刻薄老太的瞬变。首饰衣裳颜色暗淡样式老旧,她往上一套整个人比沈轻度姐姐还显老。

只得打碎牙和血咽,绷紧了弦儿行事规矩不敢行将踏错一步,讨好公婆身边人,时不时洗脑自己年轻不懂事,夫君天神下凡,顶好的东西才配上见夫君,才误用了这价值不菲的香。

两匹黑马在官道上疾行。

一人驾驶着青蓝马车,保持一丈距离跟在后面。

马蹄疾驰踏过官路,滚滚黄土竟跟不上马的步伐。

周瑾放下帘子,挥开进来的土气儿,“马行地这么快,车还稳到感觉不到一丝波动,厉害。有点想知道陈总兵怎么调、教的马。”

方年坐在一侧假寐,眉如利刀斜飞入鬓,眼皮垂下眼尾上钩,细看之下有几分桃花气儿,平日让寒潭黑水的眸子给压地半分不剩,鼻梁秀气,到也如那些人所说,像个小公子。

闲闲抬了眼皮,“看到他的亲兵没?”

周瑾不明所以,迟疑会儿点点头,“嗯。”

这跟马有什么关系?

方年冷笑,“陈师炀人畜不分。人管地像马一样忠诚,马可不就跟人似的听话。”

“你跟他很熟?”

方年凉凉瞥她一眼,垂下眼皮。周瑾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说,“嗯。”

很轻,不仔细听会忽略的那种音量。

周瑾眉头拧起,“陈师炀留你叙旧要多久。我盆里还泡着花水,过了时辰效果怕是不好。不会耽误我取水吧?”

方年侧过头,盯着她,周瑾心里直发毛。

薄唇微启,“没良心的小东西。他弄死我,你就成了小寡妇。”

周瑾摆摆手,不怎么在意,“陈师炀当年铤而走险放双手染血的‘红衣’一马,总不会如今再把清清白白的方年关进去。”

心里明白,陈师炀不可能是叙旧这么简单。

或者有他当年不想要,如今起了心思的东西。

方年自嘲,“我浑身上下值点儿钱的就属木匠活。别人想要我信,他,算了吧。”

“为什么?”

“我改装过织布机,忘了说,办完事儿回去才知道陈师炀被缠成大粽子裹了两天两夜。”时隔十年,方年想起被砸的工具依旧心疼,“他心眼小,见工具就砸。我幼小的心灵受到损伤。”

周瑾眨眨眼。

所以你们两个大男人为什么玩织布机。

脑补一下方年飞梭纺布的场景。

啧,画面真美。

“你们怎么一个成兵一个沦为贼……”

“小心!”

马车外一人勒紧缰绳扬声道,同时抽刀砍掉纷纷疾射而来的羽箭。

方年神色一凛,揽住她压低身子,一把大刀迅猛而来穿过马车帘子“嗡”地一声钉在车板上。

擦着周瑾侧耳呼啸而过,能闻见上面冒着的血气儿。

同时,早早埋在官道黄土里的麻绳瞬间抽直绷紧,绊倒前方两匹骏马。

两个男子就地滚了两圈,单膝跪地稳住身子抽刀劈砍。

“是匪祸余孽,目测二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