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草。
陈村长摇了摇头,胡闹,你快走。匪祸为你而来,找不到人,他不会为难我们。”
鬼才信你。正是因为找不到人,才会拿村民泄愤。我不走,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若是离开,你们全村都给搭上性命。
说话的功夫,周瑾已经准备妥当。二狗子和炀炀一人抱住他一条腿,火光中,执拗的脸上明显能读出‘撒手可以,你得带我去’。爷爷那儿没戏,周大哥的墙角还是可以撬一撬。
“勇气可嘉,可你们连我都挣脱不了,怎么对付匪祸,大人还得分神照顾你们。”两个少年急着辩解,按在头上的大掌枷锁一般,两人被压地动弹不得。无力感和屈辱感涌上心头,“我们能独当一面,就准许去了?”
“当然。”
炀炀抽抽鼻子,勉强松手,“好的吧。”
“快走吧,事不宜迟。”
陈村长看向雾柳林那一边,拄着拐杖快步走去。一堆人举着火把、扛着锄头刀具浩浩荡荡跟在后面。周瑾做的工具打猎厉害,也能猎人啊。于是又纷纷换上周瑾做的工具,没有的也临时向周瑾讨几个。
怕吗?
怕地。
尤其是经历过屠村夜,恐惧深深凿在骨子里,常常半夜惊醒冒一身冷汗。腿哆嗦地直打退堂鼓,掉头就想跑,可周围这么些人呢,跑了多难看。陈村长一大把年纪还这么临危不惧,你能比老头子差?
这么一想,又挺高胸脯。
陈村长心沉了下来,快,再快一些。至少和平安村拉开距离,他们和匪祸碰上必输无疑,希望能为村里妇人和孩子多争取时间逃走。
四周突然亮起层层火把,将一众人团团围住。石油灼烧的焦臭味儿混着黑烟冉冉上升。
火光中,走来个书生打扮男子,嘴角噙笑,摇着折扇,“陈村长,好久不见。这么晚了,要上哪儿去?”
身后几人推搡出一个被揍地鼻青脸肿的中年汉子,步履蹒跚跌倒在地,呕出一大口献血。正是常树。
他逞一时意气招惹上匪祸,挑起事端给全村带来灾祸,责在己身一力承担,村长何苦前来。
“……村、长……走……”
庭书一脚踩在常树脸上,踩碎几颗牙,胳膊肘支在膝盖上,笑脸在跳动的光影中带着几分邪气,“我和陈村长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不知死活的东西。”
“公输班会上个月被屠,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不成想逃出了几个背负技术的漏网之鱼。我们多方查证,才知晓有一条鱼儿跑到平安村。陈村长,明人不说暗话,把人交出来,我饶你一条命。”
陈村长忙过去扶起他,因蹲着身子,恰好与庭书平视,“常树,不要紧吧?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这儿没你要的人。”
庭书眯了眯眼,纸扇抵住常树喉咙,扇骨利如刀割出一条血丝。
“住手!”
庭书力道加重,利刃一点点嵌进去,目光一个个扫过一伙村民, “我没什么耐心。把人交出来,否则香燃一柱,我杀一人。陈村长最重视你的村民,不想看他们因你而身首异处吧。”
村民怕地腿肚子发软,面面相觑,瞬间炸了锅。
“村长!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快说啊!”
“我婆娘孩子还在炕头等着呢,我不能死!”
“等等,村里前几天不是刚来了个年轻人吗?会不会是他……”
“放你娘的屁,你家屋顶谁给补地,锅台谁给围地,敢往小周身上泼脏水,老子第一个不饶你。”
“呃……我随口说说嘛。”
“喂,老不死的,你快说啊!”
倏地一颗石子打弯扇骨,常树得了一丝喘熄。庭书挑眉,唇角上扬,“呵呵,还是个心软的。”
陈村长扯下衣摆胡乱地堵住常树伤口,骂道,“尔等匪祸实乃乱臣贼子,屡次作奸犯科草菅人命,我一定会去衙门告你,向县令大人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