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声音,她抬眸。
酥金金。
记忆,一点一点回放到脑海。
“你走开!”她突得推开他,很潋动,“你们都走!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们了!”她的小磊死了,没有睁开眼晴,没有吃上一口奶,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宁夜!”他想靠近她。
但是,她碰也不让他碰,黑眸锐利得带着强烈的恨意。
她好恨,她好恨。
他为什么不楼她的电话?因为和酥金金在一起,所以他就不接她的电话!
她明明知道,他们只是朋友,但是,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
出院进屋的时候,她还发现客厅里有个皮箱。
这段日乎,酥金金都是暂住在这里,这个发现,让她更恨。
她强烈的恨意刺痛了他,他整个人僵冻,然后,唇角扯动,抹开一林显见的忧伤。
是啊,他也恨自己。
“你别这样,谁也不想的!展岩不期待这个宝宝吗?他的难过不会比你少啊!”酥金金心痛,“他已经够自责了,你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折磨他?”
“没关系,你让她说吧。”他制止酥金金。
他知道,他有罪。
让她发泄出来,会好一点。
他怕她不说,真的会发疯。
“宁夜,你是不是很恨我,为什么那时候要拦住你,不干脆让你打掉小磊?”他引导她说出心里的憋伤。
顿时,眸底起了水雾,眼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是啊,如果知道是今天这种结局,为什么不一早就打掉那个孩子?
那样的话,也不至于如此心痛与崩渍。
“我错了,我错得很厉害,这是报应。”他连能合起眼皮逃避的力气,都已经丧失。
当时,是他太自私。
小磊只是一个借口,他心里想得到的人,其实是她。
小姑姑说得对,人心是永远买不到的。
所以,他遭报应了。
那么残酷的报应。
现在,他们之间,能够继续生活在一起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
那么残酷的,不存在了。
他有罪。
“宁夜,你要留在我身边,还是继续坚持选择段驭辰?”他最后一次问她。
不抱任何希望的,问她最后一次。
她盯着他。
他的眼,还是那么公式化,看不到对她的感情。
“如果,我还是选他呢?”于是,她问。
他淡淡一笑,好象,知道就是这种答案。
这样也好,回到她的“爱情”那里,因为小磊而刮下的那道伤,才能淡化。
小磊是他的命。
但是,他也清楚了,她并非象自己表现得对小磊那么无动于衷。
不然的话,她不会难过成那样。
血脉永远是相连,他果然猜对了,赌对了。
但是,这个赌局,他赢不了。
他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袋,拿出来,“这是已经转户的房产手续。”
他交给她。
然后。
“这是我找关系,让医生开的假证明,证明你腹部那道疤,是割用尾炎手术所致。”他把北京医院的假病历和假证明都一一交到她手上。
她失笑。
她问自己,这不是她曾经要的吗?但是,为什么,他开口结束的这瞬间,彷佛一把利刃狠狠地戳向她的胸口,没能令她死,却教她痛苦到濒死的地步。
他替她安排的退路,好到让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小磊没了,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把她“还”回去了。
原来他给的爱这么伤人,可以在前一分钟热情到爆暖她的心,又可以在下一分钟说不爱就不爱了。
她捏著那黄色的档案袋,捏着那值三百万的薄薄文件。
她的手,捏得那么紧那么紧,紧到快捏皱了它们。
“宁夜,有本书上说,人要学会忘掉,忘掉就可以不必再忍受,忘掉就可以不必再痛苦。你把我们的一切,把这半年,把小磊,都忘记吧。”他看著她,叮嘱她。
忘掉失去的,忘掉甜蜜的,忘掉爱一个人的感觉,像犀牛忘掉草原,像水鸟忘记湖泊,像地狱里的人忘掉天堂。
那么,日子才能活回来。
她以冷冷的回应来掩饰心底慌张与疼痛,“你不准备再锁著我了?你真能放手?”
他墨黑的眼眸掠过一丝无奈,“我能。我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要求你去做什么,不会再有人去勉强你了。”
所以,他不要她了?!
她哗得一声,站起来,走到客厅,砰得一声,先把酥金金的行李箱给扔出去。
然后,她进屋,把他的衣服也从衣柜里扯下来,丢出门口。
“宁小姐,你别这么澈动,小心伤口!”吴阿姨担忧地急跟着她,制止她。
她的胸部,一直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