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皮膚白又能怎麼樣?沈尋在家裡時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連十個一組的俯臥撐都堅持不下來,除了膚白年輕,還有哪裡值得她這麼懊惱?
兩個人各懷心思,艱難地穿過人潮,走到出口處。
林梔這才終於注意到,沈南灼自從撞見沈尋之後,就沒再怎麼開口說過話。
他一旦壓低氣壓,整個人的氣場就變得很有壓迫感。
林梔突然感到忐忑:“沈叔叔,你不開心嗎?”
沈叔叔不假思索:“沒有。”
嗓音依舊低沉,可這句話聲音平直,不見半點起伏波動。
他唇角繃著,眼裡毫無情緒,臉上也面無表情。
怎麼看,都是不高興的樣子。
林梔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對不起,是不是我太吵了……?”
她有些無措:“我以前很少說這麼多廢話的,但今晚可能是,是……你,比較和藹,所以讓人想要傾訴?”
和藹。
沈南灼在心裡冷笑,他今年有五十歲嗎,就配這種形容詞了?
夜風冷冷清清,江邊遊人依舊如織,疾風吹散燈影。
林梔腳步微頓,冷白的月光下,聽見他輕描淡寫地說:“我一點都不和藹。”
也只有你這麼覺得而已。
***
同冷酷無情的沈叔叔告別,林梔第一件事是聯繫徐淨植。
可這個傢伙消失得無影無蹤,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她沒辦法,只好給小閨蜜留言:
【我先回家了,你看到消息立刻給我回電話報平安,超過十二點還不回的話,我就替你報警。】
徐淨植的電話在午夜十二點,準時撥打回來。
她那頭很吵,連帶著她也氣喘吁吁的:“我還活著,太不好意思了梔梔,我真沒想到今晚這麼多人——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叫你過來了。”
林梔手指微頓,笑笑:“沒事。”
今晚也不算白跑。
至少,發現了沈尋的秘密嘛。
“我跟你說,幸好,幸好你走得早。”徐淨植艱難地平復呼吸,“今天江堤廣場發生踩踏事故了你知道嗎,臥槽太慘了,還好我沒靠太近。”
林梔手一頓:“什麼時候的事?”
“就你走之後不久,有人鬧事堵路,廣場上人太多,疏散了好久。”徐淨植說,“好像有人受傷了,也不知道嚴不嚴重,估計後半夜就會有新聞號發通稿。”
林梔突然想起,林幼菱還沒回來。
她歎口氣:“那你現在回家了嗎?”
“在路上啦,正在跟小學弟一起去停車場。”
林梔好笑:“你現在不怕他對你不懷好意了?”
徐淨植小聲哼哼:“他就是對我不懷好意啊,你見哪個學弟天天跑到酒吧裡堵學姐,一旦發現她喝醉,就立刻扛起來撿屍回去?”
林梔還未開口,電話那頭遙遙傳來一道低聲的反駁:“我還不是因為不放心你?”
這聲線低沉清澈,如同冰八度的啤酒,很認真但又很輕,溫柔裡透出一丟丟委屈。
徐淨植像只炸毛的貓,捂住話筒嗷嗷叫:“那是我自己的酒吧,能出什麼事!我閨蜜本來說她要送我回去的,結果我一覺醒來又特麼在你床上了,你是人嗎!”
她話筒沒捂嚴,林梔全聽見了。
她樂不可支,兩個人交流幾句,結束通話。
林梔放下手機跳上床,調暗床頭燈。
盯著書看了一會兒,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老是走神。
“如果……”
她放下書,慢吞吞地滑進被窩。
半晌。
聲音小小地,悶悶地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