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淒蒼之意吹奏的斷魂欲泣。
太傅望著坐在不遠處正在賞花吹曲的樂正餘亦,微微蹙眉:“此子過早了然蒼然,命途必然不平。”
他的笛聲帶著勾人心魄的力量,眾人聽著那曲子許久才能從餘音之中反應回來。
待他們反應回來,原本坐在那處的吹笛人,已經歡喜的蹦到爹娘身邊,鬧著要歸家吃飯了。
夏侯南斗望著餘亦漸漸遠去的背影,太傅上前問道:“太子殿下在想些什麼?”
“太傅,若是本太子想要超過餘亦,是否有可能。”
“太子殿下以為呢?”
“本太子只有一個問題。”
“老臣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樂正一族世代忠良,且各個天資過人,傲然天下。為何他們甘心居於天下霸主之下,不願追求更高的位置?”
“太子在懷疑樂正嗎?”
夏侯南斗搖首,他比誰都相信樂正一族的忠義,只是他不明白,當真是不明白:“本太子只是不明白……既然他族樣樣都高於夏侯家,為何不反?”
太傅靜默了許久……
“樂正一族,有一顆極其特別的心,那顆心世代傳承。”
夏侯南斗知道……
樂正二字,意為忠義。
第78章 番外三,行舟人家(1
番外三,行舟人家(1)
“你師叔啊心狠,他自己嘗過的苦,他還敢叫他兒子再嘗一遍,他心狠,他真是心狠。”半白了頭髮的師父醉態迷蒙的嘟囔了。
澹台綠水望著師父鬢邊新添的幾縷白髮,無奈搖頭。
從遠處拿來清茶的餘亦面上漾著溫和的笑意,他將清茶遞到正在耍酒瘋的師父面前:“師父,喝杯茶吧,師娘叫你早點睡。”
師父倒是很聽餘亦的,哪怕是醉了,餘亦叫他做什麼,他也都一一順著。
她眼看著餘亦扶著師父往竹林深處行去,黯然的她歎出一口氣。
自一年前汝陽王叛亂後,餘亦便隨著他們歸了行舟門。
樂正余亦得知父母死信時,也正是生命垂危將死之態,澹台綠水本以為餘亦會哭會鬧,就和小時候一樣,總會鬧上一鬧。
可那小小的孩子,只是拉著師父的手,極其平靜的說:“若是餘亦死了,就把餘亦和爹娘一起葬了,若是餘亦沒有死,師父就帶著餘亦離開長陽城去行舟門。”
他沒有死,他被玉人山莊的南宮莊主救了下來,餘亦病的昏昏沉沉的時候,師父抱著他上了馬車,徹徹底底的離開了那傷心地。
澹台綠水以為這個孩子總歸會難過上一段時日,可他沒有,他傷好了之後便擔起了行舟門的大小事物,極為平靜的過著每一天。她並不能理解餘亦的心,就像她不能理解師父為何每日醉酒一樣。
“阿姊。”
鳳歌端著新衣裳從遠處走來:“這是師娘新給大夥做的衣裳,說是讓你先選。”
澹台鳳歌卻答非所問,似是自言自語:“鳳歌……餘亦一次都沒有哭過。”
端著的託盤的手微微顫唞了一下,小鳳歌將那託盤放在一旁,面上凝了幾分苦楚:“鳳歌也沒有見餘亦哭過。如今連他笑都不怎麼笑了。”
“他不是整天都揚著嘴角嗎?”
“那不一樣,阿姊。”鳳歌仰首,漫天星辰就這般入了她的眼眸:“你明明知道的,阿姊,那不一樣。”
綠水輕歎一聲:“京中來了許多信,還送來了許多東西,都是送給餘亦的。他將信留下了,餘下的東西全都送了門派中人。可是啊,他一封都沒有看過,原封不動的放在屋子裡面,就當做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