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到是更加不解了:“那公主為何要見他?”
月色下,她的愁苦被放大了許多,似是浮在水面上的荷花那樣清麗顯然,叫人移不開視線。
“本公主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要見他。”
“然後呢?”
“沒有然後,本公主只是想要見他而已。”她的手捂住心口:“就只是想要見他一面。”
於清江也不是愚笨之人,只仰首望著她面上的清冷之處,稍思量也就明白了女子眉眼之間的憂愁緣由。
“公主。”他開口。
“生死有命,樂正一族為忠義一族,人間大多事情並非你我可以承擔,也怨不得旁人。”
她自然明白他言語之間的寬慰:“你怎麼知道我在煩惱這件事?”
於清江聳肩:“只是覺得公主正在自責,所以……多嘴猜測了一番。”
“當真不怨我們嗎?”她認真的發問:“你知道樂正家為了南國死了多少人嗎?一族凋零,如今只剩下餘亦一人,很多事情明明可以不用發生,可是還是害得很多人送了性命,那些事情真的不能怨嗎?”雙眸直直的扣著那人的視線,四目相對,她痛苦的蹙眉:“其他的人我不知道,可是餘亦確實因為我們過了十年孤苦的日子,而這種日子還要繼續,不會停止。生而為人便不可能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所以呢。”他笑:“所以呢?公主以為自己自責便能起到什麼安慰作用嗎?”
“……”她並未回答,依舊直直的盯著他。
“說穿了,公主不過是覺得愧對小侯爺。可……公主可想過若是侯爺知道您這般愧疚,他心中又該有多少負擔?”
“本公主的擔心也是負擔嗎?”
“所有的擔心對於還留在傷痛之中的人都是負擔。”
她不懂。
他笑了:“這樣吧,微臣先送公主回宮,他日有空,臣必然將此間的關聯說明完善。”
“此話當真?”
“當真。”
宮門外,他望著女子躍身而入的身影,轉身離去。
方方走了兩步,那女子又突然返回。
“公主?”他不解的望著那月色下嫵媚英氣的女子。
她走上前一把扯過他腰側的玉佩,隨後將自己玉佩丟過去,他悻悻的接住,受寵若驚:“這算是信物,你若是敢不出現在本公主面前,本公主就叫皇兄誅你九族。”
“微臣明白。”
而後女子羞紅了臉道:“還有。”她彆扭的開口:“多謝你聽說我說那麼多廢話,還不敷衍我。”
似是羞澀難擋,她點地飛身而起,往皇城翩然。
握著手中那塊微涼的玉佩,驟然跳動起來,似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滾著,叫人面紅耳赤。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他緩緩而行,路過淩雲塔時,陣陣仙樂襲來,動聽異常似是鬼魅之聲叫人留戀,他抬首看去,只見一紫衣少年貌似天人,孤坐高塔。
“喂,上面的人。”他高喊著。
那仙樂驟停。
“早點回家,這都什麼時候了?”
那紫衣人輕笑道:“你可知公主的名字?”
他面上一紅,不知自己方才與公主在一處竟然叫這人瞧見。
因為羞澀他低了頭,再抬眼時,坐在那處的絕色少年已經失去了蹤影,他想著,可能那人歸家了……
路上月色朦朧。
他將那枚通透的白玉握在手心,借著月色看清了那玉佩上的字。
【月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