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佔深邃的眉眼有些疲惫，可还是撑着一抹倔强。
只见男人薄唇轻启，那些伤人的话语却再也说不出来。
似乎之前做的所有心房全部功亏一篑。
“可我不会嫌弃你啊！”楚虞说这话时，都有了哭腔。
难怪男人这段时间一直都挺着腰板坐着。
“你别哭，我没事。”陆佔艰难开口安慰，可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多么苍白无力。
楚虞收回自己的手指，沉默看着男人的后背。
她的眼神似乎被那上面大大小小的脓疮吸引，再也移不开视线。
陆佔见她迟迟没出声，便继续开口：“阿楚，如你所见，我快死了。”
男人说这话时，转过身来，向来深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楚虞很怕此刻和他对视，可又脱不开男人的眼眸。
她紧紧咬着下唇，拼命眨回眼泪。
可陆佔的话却从未停止，像是自带一把小刀，把她的心磨来磨去。
“你以后的人生还长，不应该只守着我一个人。”
楚虞嘴角开始隐约踌躇，眼睫毛不停眨动。
她脸上的肌肉像是感受到她的悲伤，一点点缩在一起。
“听我的，今晚你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后天我们就回江城，我就给你自由。”
“你都不在了，我要自由做什么？”
楚虞说这话时，情绪差一点就崩溃。
只见眼前的男人扯起苍白的嘴角，抬手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开口：“傻丫头，可我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啊——”
楚虞吸了吸鼻子，眼眸以极快的速度瞬间猩红。
可就算如此，眼前的男人却还在劝她。
“回去休息吧。”
说着，陆佔便转过身子，只留给楚虞一个后背。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浑身都很难受，却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只见楚虞低垂着脑袋，眼眶里的泪水无声掉落在床单上。
面前的男人还在隐忍着咳嗽声，可那血腥味她却闻见了。
“接下来的日子和我在一起，你会觉得艰难吗？”
陆佔听着楚虞的问话，看着面前墙壁，低声却坚定开口：“会吧，我最不希望我身边的人看我一点点死去。”
似是过了好久，身后才传来声音。
“那就听你的！”
楚虞说着便转身离开，再不看男人一眼。
出门时，奇卡斯本想拦着她问问谈话的结果是什么。
可见她眼神中的那抹绝望和黯然，他惊讶的退后一步，什么也没问。
楚虞僵着身子下到二楼，却在长廊上再也无力走一步路。
她的手紧紧扣在楼梯扶手上，眼眸里蕴满泪水。
看着面前暗黄色的墙壁，她紧抿的嘴唇也逐渐露出一丝小缝，溢出无尽的悲伤。
哽咽的声音一点点弥漫开，楚虞终是忍不住的哭出声音。
眼前的路一片虚浮，她硬撑着走过去。
几次要倒在地上，却被冯贺给搀扶住。
“小虞，你这是怎么了？”
听着最亲近的朋友的询问，楚虞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怕啊，她真的好怕——
秋听到走廊的哭声，便打开门看去。
只见楚虞在外面哭成了泪人，她急忙走过去，和冯贺对视一眼后自然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