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刚走出休息室的大门，便遇到了急急忙忙一路跑来找她的林九。
林九许是已经从林墨或秦尚处得知赵琳失忆的消息，神色焦灼，似是怕她搞出什么事情。
叶暖看林九一眼，淡然道，“走吧，去刑讯所。”
林九一愣，他看了看赵琳的病房，又看了看叶暖走出的休息室，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叶暖的脸上，“你——”
“怎么？见我没闹起来，失望了？”
“不是，”林九抿了抿唇，犹豫半晌还是道，“墨哥让我转告你，这种冲击性的失忆很可能只是暂时的，也就是说，是有恢复的希望！”
『所以你别激动，别搞事，大闹赵氏医院这种事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压下去的！』后面这句话林九没说出来，压在了肚子里，但他的眼神很清晰的表现出了【求不搞事！】。
“嗯。”叶暖淡淡的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向电梯。
林九见叶暖这么平静，没像林墨预警说的那样情绪激动的搞事，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他觉得只要叶暖不搞事就行，便闭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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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刑讯所，会客室内。
叶暖如愿见到了虫知。
虫知虽然已被秦氏刑讯所的审问手段折磨了一天，脸色苍白，头发都粗糙凌乱了不少，但却在见到叶暖时，姿态优雅的打了个哈欠，面带笑容的冲叶暖打了声招呼。
仿若她只是在一个环境不太好的旅店睡了一晚上罢了。
刑讯所的负责人见虫知这样，脸色不禁一黑，虫知这样的表现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脸。
叶暖隔着玻璃在虫知的对面坐下。
林九站在叶暖身后不远处，一双眼紧盯着叶暖不敢分神丝毫，随时提防着以防叶暖做出任何，比如说为了套话而放了虫知这种不利于秦氏的举动。
林九盯的这么紧，却未想到叶暖只问了虫知一个问题。
她拿出邀请函，放在桌子上，问，“一直以来，能收到『马戏团』邀请函的，都是哪些人？”
“面对有邀请函的贵客，我当然是知无不言，”虫知歪着脑袋，看着叶暖，“可是，『马戏团』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发邀请函了，能收到邀请函的，让我想想，时间太久，有点想不太起来了呢～”
叶暖淡然道，“在依东的伤势恢复前，我保他性命无忧。”
虫知依然看着叶暖，没有说话。
叶暖脸色都没变的继续道，“你现在这种情况，你的虫子护不住他。”
许久的沉默后。
虫知看着叶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啊，我想起来了～就我有记忆以来，『马戏团』招待的，都是黑发黑眸，温暖的女孩儿～年龄倒是不限，有五六岁的小姑娘，也有像你这般大的年轻人，年纪更大一些的也有～”
叶暖低垂下眼睛。
『——————』
林九的心脏猛地一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只手穿透了他的胸口，缓慢又迅速的从他的胸腔里挖出了他的心脏，然后用力捏碎。
刺痛，无法呼吸，手脚冰凉，动弹不得，无法做任何动作，无法反抗。
那是种仿若面对死亡本身，毫无还手之力的绝望，以及被死亡掐住脖子一般的窒息感。
下一秒，死亡似是与他擦肩而过，窒息感消失了，手脚也恢复了行动能力，可那种毛骨悚然的绝望却还留在背脊。
手脚恢复行动力的瞬间，林九手放在腰间的武器上，警惕的左顾右盼，四周却一切如常，仿若刚刚感受到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叶暖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叶暖的对面，隔着厚厚的防护玻璃，虫知已经收敛了笑容，她看着叶暖，脸上的表情很是奇特，似是受到震撼，又似是看到某种有趣的事物一般。
半晌，即使经历了一整天刑讯所的严酷拷问，也依然面不改色，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虫知忽的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暖已走到会客室的门口。
林九听到笑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虫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