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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气球上的五星期III(1 / 1)

〔法〕儒勒·凡尔纳著 余辉编译

环抱着坦噶尼喀湖的月亮山的山峰上终年积雪,历来的探险家都认为它是不可逾越的屏障。“维多利亚号”沿着月亮山向西北飞行,从高处往下看,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原。博士把燃烧嘴的火头拧小,让气球在这里降落,以便把水箱装满,顺便让狄克打些野味,补充一下新鲜肉类食物。

这里的荒草足有两米多高,成群的鸟儿在草丛中飞来飞去。气球从草原上飞过,顿时激起一道道绿色的波浪。博士把锚索放下不久,气球猛然地颠簸了一下。乔说:“大概是铁锚钩住了草丛里的石头。”狄克正想放下绳梯,突然听到几声洪亮的鸣叫声。原来铁锚钩住的不是石头,而是一头大象。它忍着剧痛,拖着气球在草丛中狂奔,整整跑了一个多小时,气球和吊篮都快被弄得散架了。情况非常危急,狄克和乔不得不端起枪来,把大象打死。

4月23日,气球飞临赤道上空,下面是乌克列维湖。湖的尽头就是尼罗河的源头。凯乃第和乔高兴地欢呼起来:“我们终于来到了尼罗河的源头!”“尼罗河万岁!”

一天傍晚,“维多利亚号”飞到东经24°15′、北纬4°42′处的上空,乔看到西边有一片火光。博士说:“这是活火山在喷发,让我们碰上了。”三小时以后,气球飞临火山上空。但见熊熊的火山口流出熔岩的洪流,就像是万条金色的瀑布,叫人看得眼花缭乱。一股炽热的空气逼得吊篮里的人透不过气来,他们只好把气球升到两千米的高度,飞离了这片火海。

有一天中午,气球在原始火成岩地带的山谷地区降落。博士吩咐乔向吊篮里补充二百六十千克压仓物,发现乔捡来的都是含金砂的石英石和云斑石。他说:“天地间真有这样的巧事,我们竟然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大金矿。”

“金矿?”凯乃第和乔显得十分惊讶。

“是的。在这青色的片岩石的裂缝里,很容易发现大块生金。”

乔高兴得快要发疯了,一个劲儿地把石头装进吊篮里,恨不得把整座金矿搬回英国去。博士看了笑笑说:“请冷静点儿吧,乔。尽管这些石头价值百万,我们也没法儿把它们运走呀!”乔说:“总不能白白扔掉吧?难道不能用它们代替砂石当压仓物吗?”博士说:“当然可以。”

气球该起飞了。博士拧开燃烧嘴,气球在不断地膨胀,然而它却无法升空。博士一再吩咐:“把石块扔掉两百千克!”“再扔掉一些!”“再扔……”乔变得没精打采,无可奈何地把矿石一块一块地扔到吊篮外面去。即使“维多利亚号”已经升至百米高空,乔的目光还是舍不得离开这片迷人的黄金矿区。

从4月30日开始,他们的气球飞到了大沙漠上空。炎热的空气一天比一天更令人感到难以忍受。到了5月3日,制造氢气的水快要用完了,气球正在一点点地皱缩,慢慢地往下落。博士不得不关掉燃烧嘴,让“维多利亚号”降落在离乍得湖大约八百千米的沙漠中。这里的气温已经超过六十摄氏度,乔和凯乃第口渴得快晕过去了。博士强打起精神劝他们坚持下去,直到夜幕降临,他还在星光下踏着沙砾不停地走,最后终于失去知觉,倒了下去。等他醒来时,已是深更半夜,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乔的怀里。

乔很严肃地对博士说:“先生,我有一个打算,希望先生能接受。”博士抬头看看他,乔继续讲下去,“我们现在严重缺水,要是再在这里拖延几天,我们都得送命。为了保证这次空中探险取得胜利,我想离开你们,一来能减轻气球的重量,二来能把省下来的少量饮用水给先生和凯乃第应急。如果我能步行到一个村庄,我将找当地的土人来救你们;如果我为此而牺牲了,先生也不必难过。”

博士说:“这我办不到,乔。尽管我理解你的一片好意,但你不能离开。我们最终会找到出路的。”乔说:“先生,我听你的,可以再等一天。如果到了星期二,我们还不能出发,那么我坚决要走。”博士一言不发,拉着乔的手进了吊篮。

第二天,一个巨大的沙柱从东南方滚滚而来,把炽热的阳光遮住了。博士的眼睛里闪现出希望的光芒。他喊道:“热风来了!我们有救了!乔,把压仓物扔掉,准备起飞!”凯乃第和乔顿时精神振奋,一齐动手,刹那间让“维多利亚号”升到了龙卷风的上面。在强大气流的推动下,气球很快飞越过汹涌翻腾的沙海,三个小时以后,降落在了沙漠里的绿洲上。

这是“维多利亚号”和它的主人们在非洲经受的第一个大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