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想回家发展既是对这城市的惧怕,也是符合她胸无大志的特征。
她从来都不是有野心有事业心的女人,当时想留在市里,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对这城市有念想,也是想逃避家里无止境的逼婚。
可经历了这么一遭,她真是怕了。
她害怕在熟悉的城市身边却没有个熟悉人的形影单只,她也害怕突如其来的横祸,这种孤寂与恐惧她承受不来。
宁可深思熟虑后,拿了宁妈的手机,决定给谭则渊打个电话。
算是致歉,因她不成熟的做事风格,给他公司造成的不必要的麻烦。
算是道谢,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像个英勇骑士赶来,将她救出困境。
也算是告别,让过去的沉迷及现今的纠缠画上句点。
她这一旦回家发展了,以后他们兴许再也不能有交集了。
接通电话的那刹那,宁可屏气敛息,又莫名的紧张,还有些小期待,结巴的说:“喂,是我。”
“我是文静,请问你是?”
宁可听了那边传来的声音,接电话的这边耳朵好像是被电触了一般,又麻又痛,又似火烧。除了心中隐约的不痛快,还有一种做贼心虚的羞愧。
宁可沉默了几秒,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深呼吸了口气,说:“我是宁可。”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宁可内心开始忐忑不安,想解释什么,可又什么也说不出口,也只能沉默应对。
过了好几秒,文静冷清的声音才从那头传来,说:“噢,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啊?没事,没事。”宁可干笑了几声,说着。
那些掏心窝子的话怎么适合说给他妻子听呢?宁可还不至于傻到那般程度,又想起自家钥匙好像在他手里,尴尬的说:“好吧,我找他的确有些小事,他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他…”文静也有些犹豫,说:“他肇事逃逸,被捕了。”
现在的文静孤立无援,迫切的想有人来缓解她的精神压力,替她排忧解难,哪怕这个人自己丈夫的前任,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算是病急乱投医吧。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宁可听了这话,都怔了神,又是惊讶,又是不信,还有担忧。今儿早上不都来看了自己的吗?也没听他说啊。
宁可紧接着又问:“他…他没事吧?”
“算是没事吧!”
“他什么时候撞了人的?怎么就逃了呢?把人撞死了?”
“撞死了个小孩,在北京中路那边。”
北京中路!那不是她出租屋的街道吗?
宁可嗓子眼儿一紧,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问:“这…会被判刑吗?”
“还不清楚,那边家属还没起诉。”
宁可本来想问‘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这话到了嘴边都给咽了下去。先不说她有什么能力去帮忙,就是有,她这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帮忙呢?凭借着前任的身份吗?人家有正宫在呢!也犯不着自己插手,多管闲事。
可宁可又觉得他在北京中路出了事故又免不得有自己的责任,心中不安与愧疚越来越深重,做不到问心无愧,坐视不理。
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跟文静表达,她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单纯的想要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