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局长这下似乎是非买下不可了，老老实实地跟着去收银台付了帐。
王柏臣很亲密地揽着那个女人的肩头，送郑局长出门，那个女人还是带着笑的声音：“郑局长下次再来。”
夏暖兮心头被闷得难受，低声唤他的名字，“王柏臣……”
王柏臣快步走过来，笑道：“看我这记性，你没戴眼镜不方便。我带你去试衣间。”
“不用了，我不想试了。我们出去吧。”夏暖兮将裙子给他，“我的眼镜呢？”
“哪里不舒服吗？”听她说话带着鼻音，王柏臣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是不舒服。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我只是想出去了，好吗？”夏暖兮觉得自己都快有点低声下气了。
那个好听的女人声音亮起来，“阿臣，你过来看这个，快点快点。”
王柏臣便顾不得夏暖兮的要求了，牵着夏暖兮的手走过去，那个女人笑道：“阿臣，你说这个颜色给你做成西服好不好？一定十分俊朗大气的。”
“我没那么多场合穿得上。”王柏臣有点无奈。
“只要做好了，就能穿得上。一定会好看的。”银铃般的笑声还在继续，然后忽然在王柏臣脸上亲了一口，“一定会好看的。”
然后她绕着夏暖兮走了两圈。那声音围绕着她，笑得十分动听。夏暖兮收敛了眼眸，心里一时变得很空很空。她以为自己都不会再出现这种情绪的。这样算什么？
王柏臣摸着被亲的脸颊，没好气地抱怨说：“亲得一脸的口水。帮暖兮挑选两身裙子吧。”
她知道夏暖兮，而夏暖兮对她毫无概念。夏暖兮咬住唇，“王柏臣，我的眼镜呢？”
“妈，你刚把暖兮的眼镜放哪儿了？”
“收银台的柜子上。”那个女声依然带着笑意，抓住了夏暖兮的手，“暖兮过来看看这个颜色。”
妈？夏暖兮有点没回过神来，这是什么跟什么？心里霍然间消失的压抑让她自己也是一个愣怔。为什么有些情绪，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出现，又这么快速的消失？
王柏臣将眼镜架到夏暖兮鼻梁上，祁素青翻动着那个本子，指着一块布料，“暖兮，这个好看不啦？”
夏暖兮这个时候才看清她的样子，要说她是王柏臣的母亲，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看上去不到四十的样子，穿得非常时髦。身上是一看质地和款式就不凡的长裙，时下流行的马丁靴，脸上化着得体的淡妆。一对精致的落叶耳环随着她说话的时候，在长发间摇动，发出亮晶晶的光芒。说话的声音跟唱歌一样的好听。
就算是戴着眼镜，夏暖兮也不会联想到她是王柏臣的母亲。
“暖兮，这个布料给你做两身长裙好不好？”
夏暖兮为刚才莫名的那些情绪脸红，“我能穿上长裙的场合，也比较少。”
“才结婚几天，两个人说话都一个德行了？真无聊。”祁素青合上本子，有点生气的样子。不过她那性子，不需要人哄，马上自己就好了，将夏暖兮带到一个衣架前，“那看看这些，你看上喜欢的，全都拿回去。”
“妈，你也不怕吓到暖兮。你进来多久了，我就没找到任何机会给你们介绍。”王柏臣无奈地笑道，“暖兮，这是我妈妈。”
“妈妈。”夏暖兮这下是真的要无地自容了。幸好她刚才那些小情绪，都是偷偷摸摸的，并不会有人知晓……
祁素青拍了他一下，“那你怎么不说你吓到我了？忽然一个电话说要结婚，我有翅膀也赶不回来啊。害我错过了这么重要的场合。”
“那你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在这盘了店子也不说一声。你那些动不动就三五万的裙子，我的津贴可买不起。”
祁素青哈哈大笑起来，“那吊牌上写的是三千五，我给他多算了个零。这样的人的钱，不挣白不挣。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要不是我下飞机就赶过来，这么大笔的生意就被你浪费了。”
王柏臣揽住她的肩头，“好了，都是母上大人最精明。帮你儿媳妇挑两身裙子罢。”
不顾夏暖兮的婉拒，祁素青一口气帮夏暖兮挑了四条裙子。她果然是好眼光，挑选的都是素雅的颜色，简洁大方的款式，夏暖兮一条条试下来，每一条都非常合身，也十分亮眼，将她本身那种知性干练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
又选了合适的鞋子。
每一身试出来，王柏臣的眼里除了赞叹还是赞叹，除了欣赏还是欣赏。夏暖兮不好意思地走出来，王柏臣伸手接过她，镜子里的人郎才女貌，让人心生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