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拼了命地撑着。
再难吃的的东西,我也吃了,吃过就吐,吐了,继续吃。
受尽折磨,但我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然后……
她提前了两个星期,来到这个世界上。
很瘦,很小。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嚎啕大哭。
她哭,我也哭。
眼泪像断了线一般,往下拼命掉。
明明口干舌燥,哪里来的眼泪。
她还是来了,虽然她比普通孩子要小一些,抵抗力要差一些。
但我有信心,能让她很快长大,长高,健康起来,活泼起来。
她第一次冲我笑的时候,我依然哭了。
又哭又笑。是幸福的。
所有的苦,值了。
陆昀澈把孩子放在他腿上,然后握住我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辛苦你了。”
我浑身一抖,全身都是冰凉的。
我知道,在这个孩子健康生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资格拒绝他对我做任何事情。
是的,任何事情。
所以,我冲他笑了笑。
这八个月,他并不是无时无刻都陪在我身边,因为他也有他要紧的事情,好在,他安排了三个人轮流照顾我,还有医生护士。
没有人怠慢,也没有人抱怨。
万分感激。
尽管,以后,我再也没有资格生孩子了。
这是我唯一一次,行使生孩子的权利。
医生说了,这孩子就是拯救我姓名的天使,但也剥夺了我半条命走。
“没有很辛苦。”我摇摇头,“反正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怕什么苦。”
临产前,我曾经在心里许愿,如果她平安来到这世界上,就算今后,我无处可去,无人可依,也要撑着,不让她感受到一丁点儿苦。
“名字起好了么?”陆昀澈突然问了一句,“我儿子叫六六,她就叫七七,如何?”
七七……
我往篮子里看了一眼:“小名叫烦烦。”
“烦烦?哈哈哈……”陆昀澈难得的爽朗一笑,“一个人妞,你叫人家烦烦。你是有多烦她?”
陆昀澈的揶揄我没放在心上。
“这是他的孩子。”我冷静地说,“不管以后我终生不嫁,还是嫁为人妇,她都是我和她的孩子。烦烦,有焺字的火,有顾字的页。”
陆昀澈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
我知道,这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再讨好他。
“你的名字,现在叫哆啦,是我陆昀澈的女人!”陆昀澈突然转过脸来,把篮子往地上一扔,勾住我的脖子就吻了过来。
这是第三个男人,吻我。
第一个,是余焺,在我十五六岁的时候。
第二个,是靳辛晁,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
第三个,是陆昀澈,在我二十五六岁的时候。
距离他吻我,已经时隔十年之久。
十年,十年,十年……
斗转星移的十年。
我不再反抗。
从我们母女平安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资本。
能见到我女儿,依然是托了陆昀澈的福。
“哆啦……”陆昀澈见我没反抗,也不迎合,没趣地松开我,看着我,“我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如此心甘情愿地吃这样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