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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谢麟的危机感(2 / 3)

但一个奴隶说出的‘我’,他只包含自己,不包含其他。

以‘封建’观我‘大宋’,这‘大宋’不仅要包含新党。也要包含旧党;既包含士绅,也包含百姓。所以,如果是个‘大宋封建人’,他与西夏人交往,既要考虑自己本党派的利益,也要考虑敌对党派地利益,因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是一个整体,他们谁也落不下谁。

而一个农奴。他只是大奴隶主的监工,自己的利益是第一位的,只要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才不会管其他人水深火热。所以国破家亡,对他毫无意义,因为那不是自己的国自己的家——奴隶,讲究地是废寝忘食为奴隶主工作,怎会顾惜家庭。

你以为一个农奴会知道如何结党吗?当他们的敌人过于强大的时候。他们或许会拉拢一些人、唆使一些人与他们一起奋斗。而一旦成功后。他们的‘本我’意识便发作了,他容不下别人与他分享胜利果实。譬如现在的新党。当他们没有敌人了就内斗,这就是农奴意识、奴隶意识。

章相公不是不聪明,只是他意识不到大宋地利益是个整体,意识不到不应以党争而不惜损坏大宋整体利益——不,他没有这个概念,他不知道大宋这个概念‘内涵’新党,‘外延’旧党!他从小没有受过封建教育!反而在农奴文化氛围下,他只知道要不停的争胜,争夺天下第一人、第二人的地位,所以他成了‘独相’——这是他的文化底蕴造成地必然。在这种‘必然道德’下,他与西夏的媾和无需顾忌百姓与国民,只需顾及自己就行了。”

谢麟瞪大眼睛,禁不住插嘴:“此种说法倒也新鲜——外延,内涵,这个两词,想一想,很有味道。”

赵兴叹了口气,继续说:“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君子’,虽然大多数君子也是农奴出身,但他们的心怀要博大的多,所以他们所做的,无意之间符合了‘团队’的概念——他们容得下人。所以作为他们的同胞、同党,是快乐的。

稍稍不如意地是,他们对敌人也依旧宽容博大,他们的仁爱太泛滥。”

赵兴说到这,停止了摇扇,他悠然神往的说:“原本我大宋是君子政治,在商业精神下、在共和精神下,我们有可能给大家带来团队意识,但一群农奴对商业文明的反扑中止了这一变化,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将这一切校正……在园丁的剪刀下,自由才是敌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没有园丁,自由的思想?”

谢麟听的冷汗都下来了,原来这名“新党干将”骨子里面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旧党,身在偏远地岭南,还时刻念念不忘反扑。

但谢麟对赵兴是比较欣赏地。因为儒学讲究尊师重教,哪位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像赵兴这样无怨无悔地追随到天涯海角,因为这层喜爱,谢麟想了想,决定无视赵兴刚才讲的,直奔他的主题:“赵大人,这一年我四处扑火。眼见着荆湖动乱即将平息,我荆湖荒僻,没什么大出产,要想再发展,还要靠赵大人携手。”

李清照是个聪明丫头,每天,出入个个官衙如履平地的她听出了谢麟话中地含义——所谓“携手”,这两个字才是关键。

涉及到官场密谋的事情她不适合插嘴。所以她眼珠一转,立刻跳了起来,嘴里嚷嚷:“我快要饿死了,梅三娘的鱼脍怎么还没弄好,我出去看看。”

李清照钻出舱,赵兴将手中的扇子轻轻放到桌上,坦白的询问:“应老需要什么?”

谢麟躲闪的回答:“赵大人的手真长,我听说你早就在插手广西的事情。如今还伸手到了福建。我没你那么多地本事,荆湖南路才刚刚稳定,我想明年出兵荆湖北路。恰好我听说你在淮南有点势力,黄州、扬州还有许多属吏都是你的旧人……赵大人能给我点帮助吗?”

赵兴坦然回答:“我的枪械局今年扩容,年产快枪已经达到了一万杆的产能。大炮也能日产十门左右。此外,众所周知,我广南的火药配方跟朝廷选用的不一样,爆炸威力更大。谢大人要枪要炮。要火药,只管拿钱来。”

谢麟笑着把脸别过去,眼睛看往别处,答:“我要是有钱,还跟你说这话……得了吧,我听说火枪队可是一个吃钱的老虎,训练一支火枪队,足够训练十倍的禁军了。我养不起。不过,你广南地手雷若能卖给我一些,我倒是需要。”

谢麟这是询问赵兴彼此联合的可能,而赵兴跟对方谈火药军械,是在隐晦的告诉对方,他可以在军事上跟谢麟联手。但谢麟拒绝了这一建议。不管拒绝的理由是什么,他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想像赵兴那样建立一支强大地军队,只要手头的兵够用就行。

赵兴重新从桌子上拿起了小扇。谢麟见到赵兴懒洋洋的。他连忙掀开了底牌:“我听说明年朝廷科举,两广要专门组织学生上京赶考。我荆湖与两广同属‘指射之地’。这些学生一旦考中,总不过回乡任官,我想与赵大人联手在京城活动活动,让他们每个人都得一个好官。”

谢麟这是想从“文”的一手努力。通常“指射之地”地贡士及第后,很少会在朝堂为翰林、为馆阁,而谢麟这是想让两湖的应届考生全部回到家乡,充实地方官。

荆湖地区的学生都被谢麟教导过,谢麟是想打着老师的名义,让他的学生去把持地方政务,如此一来,他就能在两湖一带一呼百应。

文人,想出的办法总是文绉绉的。

赵兴一拍桌子,欢畅的说:“应老跟我想到一块了,我两广地区地方官也不够用,正想着去京城活动,让他们考完以后回乡任官,应老也有这个意思,正好我俩可以联手。”

谢麟正过脸来,正式地说:“我在吏部有几名同乡与故旧,赵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是亮底牌,赵兴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吏部我也有些熟人,苏三丈(苏辙)当年在户部也留下一些人,这两个部的一赐乐业人跟我也很熟。此外,范锷、李常曾经跟我谋划过胶南大运河与铸造新钱的事情,那时任官的户部侍郎、书记都认识我。应老是知道的,我平常被人叫做‘钱袋子’,户部的吏员也常爱与我打交道,我们相处得不错。”

双方都没有谈到具体地人手,赵兴这是告诉谢麟:你在荆湖剿匪,或者荆湖需要朝廷拨来地款项,我可以帮得上忙。

谢麟点头:“如此,太好了!我听说单锷在你那里,刚刚整修完广州通向大理的河道,我能把这个人借一下。”

谢麟这话地意思是说:我打算借整修荆湖河流的原因,向朝廷申请拨一笔款项,你能帮助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