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元岐使出打人的动静,也不知他是真打还是假打。反正他那边乱哄哄的,好些的人。干红心想,这是在给毕立海接风呢,就说:“郝哥,你们先喝吧。悠着点,别喝醉了!”
那边郝元岐应。干红就挂断了电话。
“毕立海?”赵丽影问,“是那个毕立海吗?”
“不是那个还能有哪个?”干红说。“让我给他整到容城郝元岐那儿去了,省得再害人。”
赵丽影再不做声了。
坐在谭学年和庄泽梁中间的关雎很不自在,他插不进他俩说的话题,还挺木的。他真想过去和张妮说说话,又怕这样不好,有些抓耳挠腮的。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就走向干红,弯着腰小声对干红说:“干姐,我过去和那小妹妹说说话?说今天下午我当你说的事,放喜鹊。”
干红看了一眼赵丽影,又转向关睢,“你去吧。”
关雎就绕着赵丽影背后,向张妮走去。走到赵丽影身边,赵丽影扯了他一下,他弓下身子凑近赵丽影。
赵丽影压着声音:“别光顾说话,听着点,有人要说敬酒,你赶紧回归你的席位,别忘了你是主陪。”
关雎应着:“唉,知道了。”就走向张妮。
“你这当姐的,真够料!”干红对赵丽影竖起大拇指。
“谁让你介绍说他是我弟了的。场面上的事,‘一面关十脸’啊。”
干红突然问:“你是不是知道我想什么?”
“你怕了?”
听了赵丽影的话,干红用眼睛瞄了她好几眼。
其实,赵丽影没有那个功能。来到谭学年办公室的时候,干红不是想个什么事,让赵丽影用话接下去了,干红就以为赵丽影有透视人心灵的功能,心中总惴惴的。
赵丽影也想不起那是在何种场合,她都说什么了,但把她担心的一件事想起来了,提醒干红:“你说话注意点,都让人听出来了。”
“听出来啥?”干红不明白赵丽影指的是什么。
“‘我的凡’呗!”
“你别紧张兮兮的,”干红说,“没人听出来呀,这伙人里,谁知道你叫‘凡’?”
“张妮不知?九弟不知?”赵丽影问。
九宫鸟当时就在赵丽影的椅背横梁上站着。它听到了赵丽影的话,就问:“我咋不知?”
九宫鸟不懂得何时该降调、压着嗓子说话,它这句话。说的挺大个声音,整个一桌的人都听到了。向它看来。
干红举手作打它状,九宫鸟闭上眼睛,缩着脖子,一副擎等着挨打的样子,把看到它这幅样子的人都逗笑了。
张妮站起身,把小臂送给九宫鸟,九宫鸟跳到她的小臂上,张妮带回到座位上。对它说:“我和关哥说件事,和你有关的,你别出声,只听别说话,嗷?”
九宫鸟点点头。
关雎从后边抽过来一把椅子,打着斜坐在张妮的身边。
“关哥,你说吧。”
“我的思路,不仅仅是放飞几只喜鹊的问题,”关雎很认真,“我们得训练它们。让他们列队,比方站成一排。喜鹊的尾巴不是一翘一翘的吗?让它们一起翘,比方。婚礼主持人说:‘新郎新娘向来宾行礼致谢!’喜鹊就跟着新人行礼的节奏翘一下尾巴。还有,让喜鹊在空中飞成一个‘心’型,就是这种形状。”
关雎说着,在他自己的手心里画了一个“?”的形状。
张妮点头不语,九宫鸟也点头不语。
关雎又把他的思路细化,比方翘尾,可以在不同情形下翘,可以一起翘,也可以隔一个一翘。如果节奏掌握得好。就能有百老汇舞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