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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终归(3)(2 / 3)

夏蓉见的她的样子,不再多言。一样跪下,两个少女在佛前,由衷的许着内心深处的愿望。

半响,林清绯睁开眼,眼里含笑的起身。任何事情,有了信仰,便觉得再难也能克服。佛祖慈悲为怀,定能感知她内心深处的希冀。

夏蓉还在许愿,她闭目微翘的睫毛一抖一抖,嘴唇念念有词,季音瞧着有趣,不由浅笑出声。

“施主!”

声音响的莫名,林清绯循声望去,就看见一穿着袈裟,上了年纪的僧人冲着自己微笑。

“高僧是在叫我?”

那僧人显然对她颇为满意,只是语中带了疑问:“施主又怎知,老衲是高僧?”

“这庙宇本就小,来往的僧人适才我都见识了,皆是素衣加身,像高僧这般独特的,在这小小庙中,除了传出的有高僧做法,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人。”

“施主果然聪慧,观察力与分析力异非常人,老衲佩服。”

夏蓉已从一旁起身,站在林清绯身边,眼神十分犹豫。她在好友耳边浅问:“清绯,这人就是所谓的高僧?既然他在此,我们要不要向他讨教一番?”

林清绯只觉得好友十分可爱,既然她想,自己便如何也要帮她讨来这个机会。

“高僧适才叫我,所为何事?”

那僧人也不卖关子,面目和蔼,语气温和:“老衲见施主面相富贵,眉眼间都是灵动之气,只觉得施主定是不凡之像,想替施主细细看上一番。”

他这样的说辞,谁听了都是开心,可都会在心里暗忖,那些算命之人,除了说人好,还能说你有大灾不成?

林清绯笑的开心,只是并未接受他的好意:“既然高僧说我面相好,那便够了,我满意的紧。不知高僧能否帮我朋友看上一看,她倒是极为敬重高僧的。”

敬重?夏蓉想笑,可她这样为自己如愿,自己便也如何都要忍住。

那高僧虽有些为难,可面前的两位姑娘容貌出众,笑意温和,是难得的善意之相,他便点了点头。

他仔细问过夏蓉的生辰八字以及平日的兴趣爱好,在仔细查看了夏蓉的面貌及手相,一番推算之后,便闭目沉思起来。

这派作为,端的是个架子。林清绯失了兴致,在夏蓉耳边低语一番,径直出了去。

寺庙很小,不过一趟转了,便走到了头。屋舍简陋,倒是大殿里的佛像光亮无比,看来,平日里,这些僧人定也是十分注重。

转了一圈,想必夏蓉那里也有了结果,她刚准备回去,就听见旁边有男子朗朗的笑声传来。

她从来没有冲动的时候,可那笑声太过惹人注意,只让人觉得那欢笑之人该是何等的开心,才会笑的这样肆意。她想了想,脚步却在想法之前,挪了出去。

不过几步距离,隔了一个拐角,转过便是她们过来时的前院,正是那株芍药花的地方。

而此时,花盘前站立了一人,且是个男子。林清绯细细看去,却惊在了原地。竟是他……上元节匆匆一面,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了。

“若不是给它换了个环境,整日在府中,那些奴仆要照看众多花圃,哪里还顾得上它,它怕是早就枯萎了。”

“公子事务繁忙,这株芍药又对公子意义非凡,能为公子尽份力,也是我的荣幸。”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僧人不在乎那些,这声谢谢还是要的。我暂且将它搁在你这,等母亲身体好些了,在将它移回去。”

不远处的林清绯听的一愣,她知道那花有主,没想到花的主人竟然是他?

那边,不知何时站立的僧人已经离去,苏致卿余光瞥见拐角处的裙摆,语含笑意:“出来吧,又非不能见人,躲着做什么?”

躲?说她?林清绯面颊通红,不知所措的从拐角处走出,嘴上却还硬着:“我哪里躲了,明明就是见着你们说话,不好出来打搅。”

她揪着衣摆的手指纠结的不成样子,生怕她将手指折断,苏致卿连忙妥协:“好好好,你有心了,我谢过你成不成。”

这般哄小孩的语气,林清绯撅着嘴,到有种自己无理取闹的感觉。不过他不计较,自己自然不会多说。看了眼那开的正艳的花朵:“这般花种,放在这等清净之地,岂不可惜?”

“若将它带回府上,迟早枯死,比起枝桠不复,你觉得无人欣赏会不会好点?”

又被说教了。她气鼓鼓的样子实在可爱,逗弄的够了,苏致卿便轻咳声,笑道:“倒是你,名门小姐,怎会来这般小地?”

“你又怎知我是名门小姐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苏致卿笑的更欢,只是存了心思让她开心,他又怎会说些旁的。

“你这样的气质样貌,普通人家怎会育的出来。”

女子谁不爱听甜言蜜语,尤其是从苏致卿这样俊朗男人的口中说出来的话,怕是没有哪个女子能抵住这样的攻势。

林清绯连指尖都染上了朱色。她抬眼去看面前的男子,撞进他沉色的眸中,有种名为注定的的东西直直落在了两人心底。

那个时候,他不过一个眼神,都让她欢喜上好几天;那时候,他那样捉弄,他们都深知彼此不会厌烦;那时候,他们爱的那样纯粹,许给彼此一世诺言,存了一生的心思,要如愿以偿……

“不好啦,将军重伤昏迷了!军医,快!快宣军医!”

“军医呢?怎么还不来?”

“哎呀,血止不住了,天哪,好多血!”……

主帐就在她的旁边,那些声响她比谁听的都要清楚。将军?哪个将军?这军中除了他,还有谁会被称为将军?重伤昏迷?止不住血?这些字眼一个个传进她耳中,她暮的笑起来,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他那样厉害,又怎会在自己面前受伤。

那厢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自己帐中就有人生生闯了进来。

容数双眼通红,身上,手中尽是通红的血迹,他望着她,并未近身。只是就隔着短短的距离,从来张扬跋扈的少年第一次在她面前,落下泪来:“我知你心中的苦,理解你大仇未报的急,即便心中是如何的不满你,老大让我保护你,我也是尽心尽力;老大多年来,对你从不曾忘却,身在边境,却唤了我八年不曾间断的找寻。每每传出有你的消息,他彻夜不眠的等待。一次次失望,可却从未绝望!我以前不明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让老大那样的人物苦苦等待这么多年?后来,我知道了那人是你,我心中有多替老大不值!即便你们以前是如何相爱,即便以前的季音有多让人喜欢,可是现在,你那样决绝的弃老大于不顾,为了你的仇恨,背负叛国之名;而那个傻子呢,因为你,即便自己那样艰难,也要护的你周全!”

铿锵的声音落定后,帐中连呼吸声都不再,片刻后,有容数压抑的哽咽声传来:“现在好了,他要死了,终于不用在被你和国家折磨的彻夜不眠。世上没了苏致卿,西辰灭了就灭了,谁离开谁,不都活的好好的。”

最后的声音没在帐中,容数说了这番话,没有任何动作的离开。眼下主帐中那样混乱,他不在,谁知道又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死?谁死?他怎么可能会死?这世上,谁都可以死,唯他不行。她细细安排好了他的一生,他怎么能不听从安排?不是说爱她吗,怎么可以不听她的话,就那样死去?这就是你说的爱?

苏致卿本就右手受伤,提不得剑。为了振奋军心,他不得不上战场,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有了他在前,西辰的将士果然勇猛无敌。可是白舒玄既然得了消息,又怎会放弃这大好机会。若说在这之前,他没有把握能胜过武艺精湛的苏致卿,可看见左手提剑的苏致卿,在丢失这样的时机,他怕是再无机会能手刃敌将了。

将对将,白舒玄虽是太子,可他从不是君子。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日后能顺利登基,君临天下。对上苏致卿,他招招挥向苏致卿受伤的右手,果然,苏致卿有了顾忌,只能处处被他压制。

几招过后,白舒玄暗暗心惊,即便右手不能动,即便被他这样压制,想胜过苏致卿,竟还这样艰难。眼见两方将士打的胶着,若不擒住主将,这战事,怕必是伤亡惨重!

猛的一剑挥出,白舒玄目光落在苏致卿身后,语含惊讶:“季音,你怎么来了?”

因他一句季音而愣神的苏致卿,一个恍惚只觉胸前一阵疼痛,抬眼便是白舒玄唇角的笑意。他这才知道,他口中的季音,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分神。他从战马上落下的时候,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他心中的姑娘向自己款款走来,裙角飞扬,容颜绝美;她朝着自己伸出手,手指细腻白皙,他紧紧握住放在胸前,满足的闭上眼,他想,终于牵住了她,他没有失去……

西辰大败,而白舒玄却没有乘胜追击。许是在他看来,西辰早已是他囊中之物,于是一高兴,便给了他们料理苏致卿身后事的时间。

被人抬回营中,苏致卿恍惚还有些意识,只是迷蒙间看见眼前的影子晃来晃去,没有一个是她,他一时慌了,紧紧闭上眼,仿佛在那虚无的地方,还有等待着他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