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床,沁宝却缩在墙壁边上,死活不让他触碰到自己。
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却是涣散的,显然并不清晰。
大约是深度睡眠,陷入了梦游状态?
和她同床共枕也有一段时间,从来没见过她说梦话,更没见过她梦游。
这是第一次。
沁宝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墙角,哭着求他,“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薄先生脸色凝重,半跪着身,和女孩保持着距离,他尽量克制着语气道,“好,好,叔叔不过来,你别怕,沁宝,你睡糊涂了,做梦呢,别害怕,叔叔不会碰你,你乖,不要坐在地下,起来好不好?”
沁宝瞪大了眼睛,不晓得是混乱还是清醒。
她渐渐地静了下去,一动不动地抱着膝盖,把脑袋垂在膝盖上。
薄悦生等了很久,直到实在看不下去,他小心地轻轻搂住她,温声道,“没事的,我们沁宝做噩梦了,不怕,叔叔不会欺负你,沁宝乖,咱们到床上躺着,睡觉觉,乖……”
沁宝缩成一个球,一动不动。
他伸手到她膝盖下方,把人从地上抱回床上,盖好被子,侧身搂着她,轻轻拍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
沁宝好像睡着了,失去了意识,在他怀里静悄悄的像个小婴儿,也不再抗拒他的抚触。
……
薄先生搂着他受了惊的小妻子,一整宿,失去了睡意。
沁宝后半夜睡得还算安稳,没有再做噩梦。
可薄先生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他看着沁宝绝望的样子,心情也变得极其沮丧。
分明是不想伤害她,正是因为害怕她受到外界的伤害,才小心翼翼地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男人自认对她很耐心,自身的需求一概不提。
她说不要,那就不要。
她说需要时间,他就给她时间。
只是今晚……
当小妻子推倒了他,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轻蔑讽刺地说他丧心病狂,骂他禽兽,骂他是土匪的时候,他的情绪瞬间炸了。
他从来没有对谁这样好,就好像自己生了个女儿,用尽心血养育她一样。
他真的很宝贝他的沁宝,那种埋葬于心底,近乎于病态和涉嫌禁忌的迷恋。
他无法启齿,或许永远都不会启齿。
他只是默默地宝贝着她。
不能接受沁宝对他的嫌恶和误解。
这世上,大约没有谁能给接受被心中最看重的人——厌恶。
……
薄先生本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保护她在先,被她误解在后。
他只是理所应当地教训她,令她知道,不能仗着他的溺爱对他肆意妄为。
他的付出不是她用来反之刺伤他的武器。
他只是想让他的小姑娘乖一点,不要对他那么坏。
可他没有打算把她吓傻吓疯,他没想把她推得更远。
然而沁宝随后的反应,令他醒悟,沁宝已经被他吓傻了。
他所做的一切,已经不是一句两句的抱歉可以挽回的。
长久以往所耗费的时间精力,或许因为这一晚的伤害——灰飞烟灭,徒劳无功。
……
沁宝醒来的时候,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薄悦生正坐在对面的书桌上办公。
她慌慌张张地爬下床,一声不吭躲进了盥洗室。
昨天晚上她一整晚都没有碰过手机,此时坐在马桶上打开来看,才发现很多未回的消息和几通电话。
姚汀给她发了很多,说是心情不好,想找她吐槽。
沁宝给她回了,说是昨晚不舒服,早点休息了。
姚汀一整宿都没睡,估计一直抱着手机,此时也是秒回。
沁宝想了想,回道:
姚汀自然应下,两人约了地点。
……
沁宝洗漱过后走了出去。
薄悦生见她眼睛红肿,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的话,只是很小心地问她:“你昨晚睡得不安稳,再补一觉吧,今天不用去公司了。”
小家伙咬着唇,看也不敢看他,绞着手指许久才敢开口,“我……我……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我朋友有事找我,我能不能……”沁宝其实很怕他问细节,还要解释。
可出乎意料的是,男人非常快速地答应道,“好,你去吧,想去哪里都可以,让司机送你。”
沁宝意外地点点头,匆匆躲进衣帽间换了出门的衣服。
……
负责跟着沁宝的保镖给薄先生打去了电话。
“先生,太太到了姚家附近的水疗馆,我们需要进去吗?”
这种水疗馆一般是分性别的,许多是不允许男性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