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热药包逐渐转凉,李经世便示意秦瑞将药包撤下。
他将桌上的试卷交给秦瑞。
“太师正在后堂歇息,你且随我来。”
放在最上方的试卷,瞬间落入秦瑞的眼帘。
上面的姓名,清清楚楚,写着“纪征”。
秦瑞迅速扫了一眼其他信息。
彭城人士,年十八。
李经世踱出房门,秦瑞无声地跟在后面。
他们穿过游廊。两侧的房间,有的点着灯,有的则是一片黑暗。
秦瑞的脸,断断续续地隐没在黑暗之间。
看到这份试卷,秦瑞已经明白了八分。
傍晚时分,他与同僚交谈时所感受到的异样,也许就是来自纪征。
他对纪征的印象十分深刻。
秦瑞小时,与纪征同在学堂读书。秦瑞比纪征高出一个年级。尽管秦瑞已经十分出色,但那时的纪征,年龄比他小,却比他秦瑞还要出色几分。
后来,纪征在祖父纪霖的安排下,转而习武。秦瑞一方面不理解,另一方面则悄悄松了口气。
他终于又成为最出色的那个了。
后来,秦瑞在父母安排下,与纪征的姐姐纪戎定了亲。双方再度见面时,纪征看他的眼神,让秦瑞第一次体会到了“胆寒”。
而且,纪征对他的敌意,似乎并非无源之水。究其本源,似乎都是为了纪戎。
整个纪家,对于这桩亲事最反对的人,就是纪征。
而后退婚,虽然秦瑞再也没有见过纪征,但并不难想象那敌意,肯定是更进了一步。
纪征对于秦瑞来说,不缺头脑,不缺武力,同时更不缺敌意。
这种敌人,是非常棘手的敌人。
只不过,秦瑞并不慌张。
纪征也许很棘手,但他有一个最大的软肋,那便是他的姐姐纪戎。
刚巧,秦瑞知道纪戎的底细。
只要他还握着纪戎的底细,那纪征就会如同孙猴子遇上捆仙绳,一身本领毫无用武之地。
秦瑞无声地微笑。
不多时,李经世停在了后堂的一扇门外。
秦瑞抱着试卷,也停下了脚步。
李经世敲响房门,片刻,梁尔诚的声音传来:“进来。”
李经世推门而入,秦瑞跟在后面。
梁尔诚坐在案前,点了提神的香薰,端坐在太师椅上,眼中映射着烛火。
他看见秦瑞进来,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
李经世竟然带着秦瑞前来,这是他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