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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二万(12-20)(2 / 3)

街头巷尾传满了这样的话。

“这动静,跟下大诏似的。”有人笑着说。

“慎言!”天子的玩笑可开不得!他的友人善意提醒道。

虽然不是大诏,但大周人人都在议论此事了,就连茶馆说书人也不忘添油加醋领着一众百姓高呼陛下圣明。

因此天子使者还未到寿城时,顾瑜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

同时,孙长青也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寿城。

“果然一来就去见了顾三娘。”蒋副将捋着胡须说道。

“没说拜见我吗?”章辽不可置信。这里是章家!是他家!

“哪里顾得上。”蒋副将笑道。

怎么就顾不上了?章辽愤愤。

“阿瑜!”孙长青急步闯进花月院,屋子门口整理地站着七八个人,有婢女上前奉茶。

孙长青没有接过茶水,而是半跪在顾瑜面前,仰头认真地打量她的形容。瘦了,也高了,也愈发有气度了。

顾瑜扶起他:“十四叔。”

“哎!”孙长青应声。听她这一声“十四叔”似乎心才放下。

顾瑜又向门外看了看,随行的皆是普通兵丁,没有见到彭绍。

“去屋里说吧。”管家在一旁说道,然后示意所有人退下。

“留下伺候吧。”孙长青却是如此说道,然后先一步走进屋子里。

嗯?顾瑜不由地看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要离去的众人迈开的步子也转向了屋内。

“我收到你的信,想着就快回来了,便没有写回信……”孙长青顿了顿,“谁成想陛下追封了三哥不说,还加封了你,让你进京住。”

“我听说了。”顾瑜点点头。

“你父亲虽然被西北奸细害死,但好在陛下仁厚,你不必担心后路无依了。”孙长青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

顾瑜感激地点头:“陛下圣明。”

这两个人的对话......略显有些客气吧?章府的婢女们听得疑惑。

“我回来西北还有要事,三哥死后陇右由我接管了,陛下很是信任我。”孙长青继续毫无表情地说道,“我要先去将军府处理公事。你先住在章都尉家里,等使者来宣旨接你去京城即可。”

顾瑜点点头:“好的。”

怎么还越来越客气了......

孙长青便准备走,但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晚上要好好盖被子,如今夜里凉了,风很冷。也不要出去玩了,外边不安全。”

顾瑜乖巧地应声是。

这场面章府的婢女们没有见过,虽然疑惑,但想着孙长青到底是她长辈,所以她如今的乖巧也可以理解。

孙长青走后,对话自然又被报到了章辽那里。

“留在章府?”章辽听到婢女的汇报觉得不可思议。人都来了怎么还把孩子丢在章家?

“是的。”婢女答道,但想起这二人适才的对话,神色不免有些怪异。

章辽自然注意到了。

“他们说什么不该说的了吗?”章辽有些紧张。

不该说的?除了看上去客气得有些奇怪之外,倒是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于是婢女摇摇头:“没有。”

章辽放下心来:“看来没有告我的状......”

章辽放心了,但是有人放不了心。

花月院的婢女通风报信的去通风报信了,偷懒的去偷懒了,阿肆也跟着孙长青离开了,于是屋子里只剩下顾瑜三人,。

“娘子,不去问个明白吗?”管家忍不住悄声附耳。

“不能去,十四叔身边不安全。”顾瑜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管家纳闷。

四语也紧张得凑近,压低了声音:“那十四郎君会不会出什么事?”

顾瑜沉默着想了想,然后说道:“应该不会。他能安全回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什么事。”

“但是......”管家皱着眉,“我们还是不知道谁害了将军啊?”

顾瑜叹了口气:“既然十四叔不提,可见是他现在不能提。”

……

“其实娘子很聪明。”回鄯州城的马车里,阿肆忍不住悄声说道。

孙长青点点头:“我知道,但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孩子,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可那是京城啊……那么多达官显贵,哪一个好惹……阿肆腹诽。

“只要我稳住西北,她自然安全。”

只要他还有让皇帝挟制的筹码。

……

宣旨的使者已经走了一个月还没到,换成平时,快马加鞭十几天就能从京城走到寿城。

顾瑜没有嫌使者走得太慢,这几日都老老实实在屋里做东西。

材料都是章府的人买回来的,自那日孙长青说罢外边不安全之后,顾瑜果然没有再翻墙溜出去。

其实也不用溜出去,溜出去是想从街上打探消息,如今带着消息的人回来了,却不告知消息,可见街上的消息也一定被完善成可以被百姓听到的样子了。

“黑豆,枸杞,何首乌......地黄根......蜂蜜?”管家看着纸包里被拿出来的材料,越发看不懂了,“娘子是要熬煮补汤吗?”

两个小姑娘在细致地分拣东西。

顾瑜摇摇头:“不啊,是给皇后娘娘的谢礼。”

谢礼?受此晋封是该答谢,不过从未见过这样的谢礼。

“这是还没做好,等东西做好就好了。”顾瑜说道。

“娘子是要做什么?”管家好奇地问。

顾瑜笑了笑,没有停下手上分拣的活:“我想着皇后娘娘千金之尊,珠宝古玩见得数不胜数了。我们呢,也没多少银子,与其倾家荡产买金银器送过去,不如猎奇一些。”

“所以我打算制一些染发剂送给皇后娘娘。”

染发剂?那是什么?

顾瑜看出了管家的疑问,回答道:“就是让人白发变黑的东西。”

管家大惊:“那岂不是神药?”

这世上哪有这种东西?娘子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难道是前几日出门的时候被骗了?

“娘子好厉害!”四语一脸崇拜地赞叹道。

“哈哈哈!”顾瑜被四语的反应逗笑,条件反射想摸摸四语的头,但想起手上还有药屑,于是收回了手,解释道:“嗯......不是药,是涂在头发上的,大概可以保持两三个月......白发还会长出来的,到时候再涂一次就好了……”

听上去挺简单又挺麻烦的。不过管家没有再问,老老实实在一旁打下手。

材料很快被分拣完,顾瑜三人把材料摆在院子里晾晒,又让章家送来了醋,将黑豆泡了起来。等晾晒完将材料捣成粉末熬煮即可,接下来就是等了。

章辽对此不感兴趣,没有多问,只吩咐下人们顾瑜要什么只要没问题就买给她,毕竟天子使者快来了,面子功夫要做足。

章夫人很好奇。府里的事她都想负责,但是鉴于上次在花月院闹了笑话,脸皮薄的章夫人这些日都没有打扰顾瑜,就像忘了她一般。如今过了这么些日子,余氏也被赶了出去,麟哥儿又养在她身边,她觉得自己又行了。

“据说是给皇后娘娘的礼物,能使人白发变黑呢!”前去探听消息的婢女说道。

白发变黑?章夫人当场就有些激动。她今年已经年近四十了,虽然没多美貌又生于武将之家,但她也是年轻时也是爱美的。只是岁月不饶人,无数个清晨她梳洗打扮时,看着铜镜里那张日益衰老的面孔,发鬓几根白发尤为刺眼。

只有人老了才会有白发,她老了吗?她还没有生出儿子,就已经老了啊......

于是当章辽心慌慌地闻讯而来的时候,就看见章夫人和顾瑜一起坐在屋子里,盯着一个小炉子聊天,身边围着一群下人。

居然没有闹起来吗?章辽吓了一跳。

见到章辽来,章夫人也止住方才的话茬,转为向章辽打招呼。

“呀!大郎你来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章辽摸不着头脑。

屋里的众人将蒲团绕着小火炉放置跪坐,火炉上是常见的陶瓷罐子,底部被烧得黑红。一个婢女正拿着三指粗的木棍在罐子里搅动,里边不知道放了些什么,随着搅动烘出来的味道有些香腻刺鼻。

“做染发剂呢!”章夫人笑着说道,说罢还扭头问顾瑜:“顾娘子,是染发剂吧?”

顾瑜亦是笑着点点头。

章夫人继续笑着道:“说是做好之后在洗头后涂抹在发丝上,然后用铜斗烘半个时辰,发丝就能漆黑如墨。”

哪会有这种东西......章辽撇撇嘴。

不过,她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章辽呆愣愣地看着满脸笑容的两个人。

熬煮的炉子加了两遍柴,里边的浆膏愈发黏稠,章辽见没有闹起来早就走了,章夫人也等得不耐烦,不再跪坐,而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顾娘子,还有多久啊?”章夫人满脸的微笑也变成了焦急。

“快了。”顾瑜只是这样回答。

罐子里的发膏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还需要放凉才能用,不过快立冬了,放凉差不多等两三个时辰就可以了。

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章夫人还没有回去,心思有些太明显了。不过章夫人倒是提前吩咐小厨房准备了很多菜。

看在美食的面子上,顾瑜没有赶人的意思。

“夫人准备了烧尾宴、金乳酥、汉宫棋、磓子、毕罗、巨胜奴、杂锦鱼球粥……”婢女们一边介绍一边把饭菜端上矮桌。

这么多......顾瑜咋舌。女人为了美还真是疯狂啊......

这么明显的讨好,也就章夫人才做的出来了。

于是顾瑜开心地享用了晚饭,章府的厨子手艺还可以,烧尾宴鱼皮微焦,鱼肉嫩滑;金乳酥满口都是奶香,虽略有些发干,但是整体不错;汉宫棋入口绵柔;磓子满满的枣泥香味,因为复炸又酥又脆......

茶足饭饱,足足吃了半个时辰,一点菜底没有剩下,章家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童可以吃这么多东西。其间章夫人还未出嫁的女儿章七娘也来找她,话里话外都是催促她快些回去。

章夫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在一群人的劝说中回去了,但可以预见第二天肯定一大早就会来。

顾瑜她们倒是没出什么力气,做染发剂只需要注意原料比例,熬煮的时候也是章府的婢女在搅动,两个小姑娘打了一套拳,又开始下棋,管家见没有什么事便退下了。

翌日果然一大早就被章夫人叫了起来,章府的其他几个未出阁的小娘子也一脸兴奋地跟着过来,她们虽然还小用不上这种东西,但是章夫人很上心,她们不得不也上心,于是花月院里一群人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章夫人要试吗?”顾瑜打着哈欠问道。

要试吗?若是昨晚没准章夫人就答应了。但是经过一晚上的冷静时间,章夫人有些犹豫。

毕竟顾瑜才九岁,毕竟之前从未听闻过这种东西。不能因为她说是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就如此放心的。

顾瑜看到了章夫人的神情,不以为怪。说道:“我先去洗漱,等下如果章夫人还没想好我就在古伯头发上试。”

这样啊,那就太好了!章夫人放下心来,决定先看看古伯使用后的效果。

于是四语和顾瑜眯着眼准备洗漱,婢女们这次有眼色地抢过脸盆去打水。

因为顾瑜是冬日,婢女们不得不现烧水,因此等待的时间便更长了。章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又在屋子里转起圈来。

好容易等顾瑜洗漱完毕,婢女们又被安排烧水。

工具人古伯被抓来当小白鼠,被迫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躺下,管家觉得拘谨又异样。

发包被顾瑜拆开,四语在一旁打下手。

先简单地将头发洗了洗,然后沥干,婢女们将罐子搬到顾瑜手边,顾瑜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木板刮了些染发膏,然后刷在管家头发上,四语递上梳子接过木板,顾瑜将刷完染发膏的头发梳了梳,接下来就是一直重复,刮染发膏,梳头,刮染发膏,梳头……

约摸过了两刻钟,顾瑜用脸巾将古伯的头发包住,说了声可以了。

又过了两刻钟,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顾瑜打开脸巾,将管家的头发冲洗了几次,黑灰色充满了脸盆。

淘洗三四次,终于干净了,婢女们给管家烘干头发后,管家羞涩地起身,长发如墨散开。章夫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原本许多白发的管家如今满头青丝,虽然发根处似乎没有染到,但这效果已经不错了。

其他众人也看得呆呆。

“顾娘子……这……这就是要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吗?”章夫人看着管家的头发,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她的头发,应该也可以如此吧?

“是呀!”顾瑜灿烂一笑。

“那,我……我的头发……”章夫人这时候居然扭捏起来。

“自然也可以染黑。”顾瑜依旧笑着说道,“不过,得等到皇后娘娘染完以后。”

“……”

什么?众人愣住,仿佛被点了穴。

“是这样的,这是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岂能大家随便用呢?”顾瑜依旧笑。

章夫人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小姑娘,心头再次滑过那句话:“这是什么孩子!”

“可,你家管家不是也用了吗?”章府的小娘子不甘心地质问道。

是呀,你这是不是故意在气章夫人?众人怒目。

顾瑜收起笑严肃说道:“古伯是为皇后娘娘试效果,如今看来效果果然不错,方才我也问了章夫人,要不要试,夫人自己拒绝了。”

方才?好像确实如此......不过不是在古伯头发上试完再给夫人染吗?

“顾三娘,你耍我呢?”章夫人反应过来,厉声问道。

顾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章夫人不要闹了,送给皇后娘娘的物什若人人都先有,那算什么猎奇?”

“……”

“让她滚!让她滚!”回到自己院子的章夫人怒骂着将杯子摔到地上。

“这话有些耳熟?”底下伺候的婢女疑惑地窃窃私语。

可不是耳熟么,顾娘子刚来那天章都尉就是这个反应。

“你跟她置什么气?她又不是咱家的娘子,可不会惯着你。”章辽无奈地说。

下人们又被支去屋外,屋里的章夫人来回踱步怒气冲冲。

“我在那里哄了她一日!她都没有跟我说!她就是故意的!”章夫人尖叫道,“把她赶走!”

章辽叹了口气:“赶她走你的染发剂还要不要了?”

“哪有染发剂!那贱婢根本就是戏耍我呢!”章夫人越想越生气,“你不赶她!我去赶!”

章辽伸手拦住,然后说道:“昨夜染发膏晾完她就亲自来送了一罐。”

“管她......咦?大郎你说什么?”章夫人又怒转惊,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抓住了章辽的手。

章辽见章夫人不再激动,于是慢慢说道:“其实昨夜刚做好后她就送来了一罐,但是这个要保密。”

“这有什么可保密的。”章夫人不以为然。

但是章辽严肃地反抓住她的胳膊,说道:“她做这个,已经说了是给皇后娘娘的礼物,皇后娘娘还没用,你就用了,合适吗?”

章夫人呆住:“合......”合适二字实在说不出口。

确实不合适。

“你带了那么多人,她当然不能堂而皇之给你也染一次头发。”章辽说道,想起昨晚顾瑜跟他叮嘱这些话时,他听得一背冷汗——原来险些酿成大错。这些一肚子计谋的人真是了不得,不管年纪有多小都不容小觑。

“那她怎么不告诉我?”如果告诉她她今日也不会在下人面前出丑了。

“怎么说?当着一院子的下人的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再说就算她说了,你肯听吗?

听不听的反正她当时没说嘛......

不过听到这话章夫人终于散了气,又焦急地问:“大郎,那她送来的东西在哪里?”

章都尉松开抓住章夫人胳膊的手,站直说道:“等京城里皇后娘娘先用过,我自然会给你。”

章夫人欲哭无泪。

早知道早上顾瑜问的时候,她就应该答应的。等皇后娘娘用过......那又要一个月了吧......

……

“娘子,你为什么还给她一罐呀?”四语不懂,她们和章夫人的关系并不好,可以说还交过恶呢。

“这算什么交恶。”顾瑜笑笑,“人之常情罢了。”

“娘子真是好人。”四语不懂什么是人之常情,她还太小,但是娘子说什么,肯定就是什么。

“是吗?我也觉得我挺好的。”顾瑜摸了摸四语的头。

其他原因当然不好跟四语说,主要是说了四语也听不懂。

她们打扰章家这么久,其实章家没有义务收留他们。但是章辽一直没有赶她走,不管是因为有所图谋还是贪图名声,章家确实在不经意间保了她的安全。是喜欢章家吗?算不上。一罐染发剂而已,在这里可能很稀缺,但其实也只是小玩意儿罢了。

而这种小玩意儿能笼络一个人甚至一个章家,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章夫人的“癫狂”也让她有了新的想法。或许这个染发剂除了给皇后娘娘,还可以作为售卖......

当然,也得皇后娘娘用过以后才行。

陇右军因为顾淮已死的消息再也瞒不住了,士气低迷了很久。虽然西凉已灭,但是想到顾将军已经死了,每个兵丁都很难过。他们是与顾将军在西北同吃同住共同坚守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顾淮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成了一种信仰,他们对顾淮的崇敬远胜西北的百姓。

直到圣人下令追封了顾淮,又加封了顾瑜,将士们才稍感安心。虽然顾将军不在了,但是陛下似乎是和顾将军一样的人。

有这样的爱兵如子的人存在,纵使有一日会战死,也觉得是值得的。

陇右军的军心稳了,沈渊的手便伸向了西北。孙长青在路上耽误了半个月,就是这半个月,陇右军已经被蚕食了两成,大多人被编入右安军,另一小部分被编入六安军。

六安军现任的将领也是沈渊的人。

所以沈渊到底是在西北战役结束后占了便宜。

此消彼长,此长彼消。

看着沈渊的势力越来越大,王充不可能不行动,今日朝堂上的事,就是因此而起的。

“张侍中今日又上朝了。”崔元小声说道。

沈渊面无表情:“如今我占了便宜,他们自然是要咬一口回去的。”

崔元还要说什么,台上的太监已经高声唱和圣人上朝,陛下既然来了,再说话就不合适了,于是崔元抱着笏板乖乖站好。

随着皇帝落座说完客套的开场语,陆逊从百官中走出:“臣有本奏。”

沈渊和手下的官员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如今我大周地广物博,周围列国为敬,百姓安居商户乐业,实乃天朝。然孟夫子有云: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我朝有法家拂士,却无敌国外患,如今正是需要未雨绸缪之即。”

“故而臣斗胆请圣人着令,修筑长城。”

历朝历代皇帝基本都修筑过长城,为了防御外患,这提议没有什么不对。

但是修筑长城需要人力物力,沈渊身为六部尚书,自然管的是钱财和人力。

王充这是打算借着军事的力,来消磨他啊。

沈渊看向王充,视线如刀。

王充根本不在意,怨恨是败者的事,这次的奏请合情合理,失败的只可能是沈渊。

“边防工事向来是朝中大事,如今西北战事刚落定就修筑长城,陆少府可知需要多少物力财力?”户部侍郎姜正应对道。

修缮的事与户部密不可分,他出来比崔元出来合理。

“边塞稳定,百姓才可安居,百姓安居,才有我朝。”陆逊说道,“若边塞不稳,何以稳民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君为臣说到底还是要惧怕民心,否则史书上留马明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圣人自认明君,百官自认贤臣。

陆逊这番话更是说得义正言辞,仿佛不是为了党争,而是为了社稷为了大周。

姜正不慌不忙接道:“不修长城也是为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