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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突击 004(1 / 1)

很快,火炮就位。大卫、比尔负责一门炮,王甲本和副连长雷霆负责另外一门炮。他们仔细地测距、瞄准、装弹、击发。大卫的炮先响,王甲本紧跟着发炮。朝阳刚刚露出地平线,两发高爆榴弹带着尖啸划破长空,如流星赶月般飞向敌阵。一发打在弹药堆的左侧,一发命中右侧。清晨的宁静顿时被撕开,爆炸引发了弹药殉爆,那声音惊天动地,产生的震动连肖扬都感受到了。几个正在搬炮弹的日军士兵登时粉身碎骨。巨大的冲击波像掀稻草一样摧毁了周围的一切,包括距弹药堆最近的十几门火炮。庄前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郑王庄的日军乱作一团纷纷将剩余的火炮推离打谷场,王甲本和大卫那会给他们这种机会,火炮急速射击,一分钟内打完了所有的炮弹,打谷场上残肢断臂、火炮残片飞上半空,庄前的人马死伤一片。饶是如此,日军还是抢出来十几门火炮向麦田推去。正在这时,在郑王庄西北方向,一支骑兵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一般,像一股旋风卷入敌阵,一千一百把军刀在初升的朝阳下闪着刺眼的寒光,一千一百匹骏马四蹄翻腾滚滚向前,一千一百名剽悍的八路军轻骑兵在军旗引导下,以雁翅队形由西北向东南席卷而来,马踏刀砍所向披靡。

猝然遇袭的日军被炸的晕头转向,四处乱窜寻找掩护。奈何他们连工事都不修,庄前一马平川躲都没地方躲。土坎下,田埂旁到处都是卧倒的士兵。炮击一停他们本能地站起身子寻找打击来自何方,却发现大群骑兵已掩到身前。村北一时间化为一片恐怖世界,田野里热血泼洒人头滚滚,马蹄在人群中肆意践踏,踩得死伤者四分五裂化为肉泥。

几十挺机枪开始扫射村内压制敌人反扑,十几名战士策马冲到火炮前将一枚枚手榴弹塞进炮口,然后在爆炸声中呼啸而去。马仁兴的部队并不进村,而是由西向东沿着村边扫荡。他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令部队携带伤员向东南方冲去。大队一过,负责掩护的机枪射手就跳上马飞驰而去。为掩护骑兵撤退,肖扬命令炮兵再打二十发榴弹,村中的日军追出来了,一群鬼子军官站在村口暴跳如雷,破口大骂,指挥部队追击。乔治.大卫不声不响将炮弹推进炮膛,戴维斯.比尔略一瞄准立刻击发,几秒钟后,四公里外那群日军军官在爆炸声中倒下了四、五个。两门炮三下五除二,二十发炮弹两分钟之内全砍进了日军的追击部队,掩护骑兵团漂亮地撤出战斗。这下轮的鬼子挨炮没还手之力了,大批日军只好就地卧倒,哪儿还顾得上追击呢。

房顶上,阵地旁一团指战员欢声雷动,王甲本打一炮,他们喝一声采,所有炮兵大呼过瘾。郑王庄位于白村偏东南两公里多一点,那里激烈的战斗场面大家都能看到,着实让人兴奋不已。不少人从未见过骑兵大规模突击的场面,战斗结束了还在那里热议不停。

肖扬一直用望远镜目送马仁兴、汪乃荣、宋辅廷、卜云龙、杨经国远去,心中十分高兴,触动灵感想起一句宋词随口吟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他将苏轼的《念奴娇》改了两字,感觉十分应景。正得意间,只听旁边一人吟道:“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肖扬转头一看,政委左云正站在他的左侧后。自己全神观战竟不知道他何时来到身边。“辛弃疾的《永遇乐》就这一句好,用来形容骑兵团再恰当不过了。”“没错,我佩服马仁兴他们,骑兵团当得起这一句。”左云放下望远镜说道。

肖扬命令炮兵连撤到村北林中,准备支援步兵作战。他对大卫、比尔说:“我代表全旅感谢你们,旅部要上报军区给二位请功。”大卫嘻嘻一笑:“都是盟军不必谢了,给我们俩每人一只烧鸡,一斤衡水老白干就行。”洪涛大笑:“我就喜欢你这德行,不假模假样,有啥说啥。走,现在就去煮鸡喝酒,我一团养你们这两个美国大鼻子还养得起。”众人在旁哈哈大笑,笑声未停,高房上的防空哨鸣枪示警,洪涛等人大叫:“防空,找掩护。”部队迅速地钻进防炮洞里。

十二架双发轰炸机从北平方向哼哼着飞过来,到了白宋庄头顶分成两批,一批飞向白村,一批扑向左翼二团的阵地。肖扬、左云在一团前沿指挥所里怒视着肆虐的空中飞贼。二团那边看不见,白村这边浓烟升腾,火光乱闪。空无一人的村子终被夷为平地。二十分钟后,敌机飞走了,肖扬让大卫他们撤往村北找酒喝,洪涛死活不让旅长政委呆在前沿,连拉带拽把他们一起送到密林中,左云带来的教导队正在这里布防。

这是一片广大的杂木林,柳树、槐树、杨树、梨树、桃树、苹果树、石榴树、杏树错落有致的分布,果树上已挂了小小的青色的果实,树下的青草足有一尺多高。白宋庄的乡亲们很会生活,和平时期光买水果就能有一大笔收入。乔老爷子想当陶渊明,可惜日寇的铁蹄踏碎了他的美梦,老人只好背井离乡流落到西安去做寓公。

十五瓦的电台随时开机准备接受纵队的命令。几个战士轮流摇动手摇发电机给电台供电。张宾见旅长过来便站起来点点头。肖扬问:“有总部的消息吗?”张宾摇摇头:“没有,吕司令他们刚过河,离敌人太近,估计不好发报。”肖扬嗯了一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