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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一章 敌后 001(1 / 2)

肖扬的部队在日军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地睡了一个白天,几天的疲劳一扫而空。黄昏,部队不升火只吃干粮。肖扬、左云、郭云兴在范庄村中的老槐树下商讨对策,李治奉命在一边旁听。左云道:“部队不能离根据地太远,找机会还要打回去,不能任由鬼子蹂躏父老乡亲。”郭云兴说:“政委说得对,我们跳出来是有任务的,平汉、石德两条铁路就在我们身边,必须让它瘫痪,把鬼子的扫荡部队引过来,减少根据地的损失。”肖扬道:“先打分散孤立之敌,找到敌人的要害,狠狠地给他一下子,攻其之所必救,不怕他不回兵。部队马上行动,三团、教导队、特务营由政委指挥,今夜捣烂平汉铁路。郭参座指挥一团攻击栾城,我带二团打赵州。只是不要强攻,伤员多了可没办法安置。冀南根据地遭敌破坏,损失不小,看来没有能力支援我们大打,这一带已成敌占区,没找到地方的同志以前,部队以夜袭为主,能攻则攻,不能攻就撤,那里好打就打那里。”左云问:“还有多少炮弹?”郭云兴回道:“70毫米以上的没有了,50、60毫米的还有一些。”“怎么这么费炮弹,突一次围把宝贝全打光了?”“敌人的据点是钢筋水泥的,得五六炮才打得下来,如果没有炮兵,昨夜能不能突出来还是个问题。”“敌人有钢筋水泥,我们什么也没有,真他妈吃亏。”左云恨恨地骂道。

决心已定,三人分头行动。左云率二千多将士偃旗息鼓杀奔平汉铁路,他们三个小时急行军三十多公里,绕开七、八处鬼子据点,于午夜1点抵达铁路边。王贵的特务营悄无声息地摸掉了三个碉堡内的伪军,爆破组上去在东侧的铁轨下埋上地雷,这是一种一公斤的压发地雷,专门破坏铁路让火车出轨。冀中部队并不愿意将火车头炸碎,所以装药量不大,装药量大了,列车上的物资会受到破坏,而部队十分想要车厢里的东西。至于能弄到什么就只好靠运气了,有时是粮食,有时是被服,有时是牛羊,有时是弹药,武器很少,日军已经不大更换装备了。

地雷刚埋好,就有一列火车从石家庄方向开来。王贵的运气真不错,石家庄的日军刚给沿线据点打过电话查询安全状况,他就到了。列车喷着蒸汽隆隆而来,驶到阵前左前轮压响了地雷,铁轨在爆炸声中飞了出去,列车脱轨冲下路基一头扎进两米多深的护路沟里。后面的八节车厢尽数翻倒在路基下,特务营一声不响扑上去,一阵乱枪打死了押车的几十个日军。这边一打响,左、右两翼的三团和教导队立时发动攻击,迫击炮、掷弹筒向铁路沿线的据点猛攻,枪炮声顿时响成一片。三营一连主攻的一座钢筋混凝土大炮楼异常坚固,60毫米迫击炮弹打上去好像挠痒痒,刘桂武急了,抓过一只十公斤的炸药包就冲了上去,连长侯信一看营长都上去了,二话不说也夹了一包炸药往上冲,一连十几个爆破手紧跟在营长、连长后面。夜色如墨,敌人的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拼命扫射,刘桂武他们沿着火力死角往上扑。王震林气得鼻子都歪了,指挥员不指挥部队自己上去拼命,这是典型的游击习气,个人英雄主义。他身为团长不得不指挥这个连封锁炮楼射击孔,三营的轻、重机枪使劲儿招呼总算把鬼子的火力吸引过来。一百五十公斤炸药眨眼间堆到了炮楼墙根儿,十五包药以金字塔形码好。侯信让大家先撤,他把最底层中间的一包炸药的导火索拉燃了,然后一个就地十八滚翻下护路沟向北跑,五秒钟后,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炮楼那高大的圆柱体在战火中仿佛向上蹿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塌。炸药在它的根部炸开了一个五米多宽、三米多高的大口子,钢筋混凝土的炮楼也禁不起这雷霆般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