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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首长 001(1 / 3)

肖扬的部队在封龙山西南的北龙池地区休整了三天。三天后,马仁兴率领骑兵团奔冀鲁豫去了。这天清晨,范荩就领着一群人兴高采烈地来到旅司令部驻地,大家熟人相见自然分外高兴。范荩左侧一人,非常年轻,他的身材高大威猛,生的肩宽背厚,浓眉虎目,鼻直口阔,国字脸上满是汗水,军装的袖管卷得老高,胸前挂了一副日本军用望远镜,腰间插了一支匣枪,一双眸子精芒四射,乍一看活像豹子头林冲再世,往那一站英气逼人。肖扬不认识,范荩连忙介绍:“肖旅长,这位是冀南军区新四旅771团副团长向守志。老向,这位就是肖扬,你们亲近亲近。”肖扬马上伸出双手:“向团长,久闻771团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向守志身后的十几位营、连干部听肖扬这么说771团都非常高兴。向守志握着肖扬的手说:“你们冀中部队也很厉害,这次冈村宁次也没有把咱们怎么样嘛。”大家一一见礼,左云他们陪着客人来到屋里,石觉、许虎忙着倒茶,椅子不够,大家就坐长条板凳,向守志和肖扬互道一个月来反扫荡的经历。原来,冈村宁次在扫荡冀中根据地之前,先扫荡了冀南根据地。日军从4月29日开始总攻,总兵力二万八千多人,鬼子在威县以南的香城固、下堡寺合围了冀南军区总部和行署机关。冀南军区新四旅、新七旅、特务团、骑兵团拼死掩护首长和机关干部突围。冀南军区骑兵团从日军骑兵第四旅团的防线上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口子,使军区司令部和冀南行署机关突出了重围。我第四军分区司令员杨宏明、政治部主任孙毅民、新四旅政治部副主任陈元龙在战斗中牺牲,烈士的鲜血浸透了冀南大地。十天中,我军逐步撤至巨鹿、广宗一带。五月底,771团奉命参加太行根据地的反扫荡战斗,保卫中共北方局机关和集团军总部。771团有三个营一千四百名战士,它是一支久经沙场的红军部队,它的前身是红四方面军的第三十一军之91师。1937年8月部队改编时,团长是红91师师长徐深吉。这是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一到太行山就把独立混成第八旅团的一个大队给打残了,他们昨天又跟上了一支日军,想找机会消灭它,不料这帮家伙戒备心很强,771团很难下手。向守志有耐心,他一直跟在日军屁股后面找机会,敌人是独立混成第三旅团的一个步兵大队和一个山炮兵大队,日军的兵力比771团多,火力比771团强,这个仗不好打,向守志看上敌人的山炮了,你想要人家的火炮,人家的步兵能干吗?这个仗不能打成击溃仗只能打成歼灭战,而要一举歼灭一千六百多日军,771团力有不逮,向守志是来找肖扬一起打狼的。

肖扬他们听说有这等好事,那还有不干的,到了嘴边的肥肉不吃,岂不是对不起天皇陛下。我军的总兵力是日军的五倍,火力是日军的四倍,这一仗是非打不可的。再说敌人正在到处寻找我集团军总部,他们有十二门山炮,对总部的威胁太大,不打不行,这里是太行山,不是敌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这个祸害非敲掉它不可。向守志展开地图说了他的战斗计划,敌人在距此地七华里的南佐庄安营扎寨,我军要从东南西北四面合围敌人,771团负责南面,第一旅三个主力团负责东、西、北三面,肖扬旅的全部炮兵负责火力压制,范荩的游击部队负责为三个团带路,敌人是一定要消灭的,万一火炮被毁也没有办法,以后再找机会抢。对于向守志的方案肖扬和左云都同意,大家约定以771团鸣枪为号,我军全线突击,不给日军反击的机会。

定下战斗决心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771团路远,他们先走。肖扬这里马上调动部队传达命令,每个团都有一百名游击队员带路,大队人马携带火炮滚滚南进,向南佐庄压来。地图上的七华里走起来得有七公里还多,部队翻山越岭飞兵南下,山上林木茂盛,野草及人,平原出生的指战员们这还是第一次爬山,还好他们休整了几天体力恢复的不错,这十几里山路跑下来只出了一身的汗。在山里行军没有向导是不行的,肖扬他们人生地不熟,部队很容易分不清东西南北找不到方向。我军急行军一个小时到达了指定位置,南佐庄就在山下,庄里升起炊烟,看来日军正在做早饭呢。这是一个有百十户人家的山村,像太行山区的所有村庄一样,老百姓的房子都是石头房子,房顶上铺满厚厚的茅草。乡亲们早跑光了什么也没有给鬼子留下,日军进山后一粒粮食也找不到,他们的给养快用完了,部队疲劳极了,不得已只好向平汉线转移,希望能够获得粮食补给,人不吃饭是不行的,俗话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食弹药再多也没有用,那家伙又不能当饭吃,背着还消耗体力。太行军区的抗日军民在邓小平政委的指挥下早就坚壁清野了,日军一来,消息树就倒了,群众把所有能吃的都带走了,带不走就埋起来让鬼子找不到。敌人从南边来,南边的消息树就倒,群众就往北边的山里撤。太行山比冀中强多了,老百姓有地方跑有山洞躲,鬼子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南佐庄里的这支日军已经在山里转了十天了,他们被向守志从平定县石门口一路跟踪到这里还茫然不知,饭刚刚做好,这是他们的最后一点粮食,吃完后向东南行军十五公里就到元氏县城了,只要进了县城就能吃饱喝足安心睡觉,不用在太行山这个鬼地方提心吊胆了。部队太累了,今天早饭有些晚,军官们催促士兵快点吃完好赶路,可是太晚了,他们贪睡了一个小时,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此刻日军在狼吞虎咽,在四周的山上八千六百多八路军指战员正向他们包围过来。死神在一步一步的逼近,日军哨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们在东张西望,我军压的很慢很小心,老兵在前新兵在后,大家努力不发出声音。现在是上午八点十分,肖扬看了看表,771团还没有打响,难道他们没有到达位置?肖扬只能等着,771团不动,他就不能动,如果北、东、西三面先打,而南面还没有把口子扎牢,那日军一定会冒死向南突围,全歼敌人的目的就落空了。李治的部队在北面卡住路口,他不能再进了,再进就被鬼子发现了。王甲本的炮兵在一团后面,炮口直指南佐庄。等啊,等啊,部队焦急万分,一分钟像一年那么长。突然,东边枪响了,二团靠的太近被敌人发现了。不打不行了,肖扬命令王甲本开炮,一团马上突击。刹那间,大地一震,四十门火炮同时开火了,数十条曲线不同的乳白色弹道飞快的伸向南佐庄,弹道前面是黑黑的弹头,它们闪电般地砸在庄内,才不管你有人没人呢。爆炸声响彻山谷,全旅的军号一起吹响,七千多将士在重机枪的掩护下挺着刺刀呼啸而下,我军开始全线冲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