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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新婚 005(1 / 3)

朝阳东升,万里无云。赤岸村东面的河滩上,一千四百名轻骑兵列队完毕,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委、李达参谋长走上村前高台,为即将出征的一二九师骑兵团送行。随着骑兵团团长曾玉良的一声口令,只听刷的一声,一千四百把马刀闪电般出鞘,骑士们将雪亮的钢刀横在胸前,向首长们行注目礼,那面布满弹洞的骑兵军旗在阵列中猎猎作响。刘司令员大声说:“骑兵团今天誓师出征,总部将你们做为一支机动力量使用。党对你们寄予了殷切的希望,冀中、冀南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父老乡亲们期待着你们,盼望着你们。你们是人民的铁骑,是解放者,是我军反攻的第一支力量。你们经历了四二九、五一两次大扫荡的严酷考验,战争证明你们是无畏的勇士,你们的斗志是无坚不摧的,骑兵团是战无不胜的。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打出国威、军威,打出我一二九师的威风,祝同志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说完,刘伯承举起右手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清漳河两岸人山人海,群众和部队都来为骑兵团送行,骑兵们要杀回老家去了。主席台上,肖扬、左云、郭云兴激动的热泪盈眶,终于要反攻了,一二九师骑兵团里有黄启东的七百冀中子弟,此刻他们经过三个多月的浴血拼杀,已经变成精锐的骑兵主力了。一二九师骑兵团经过4.29反扫荡,伤亡很大,他们靠着手中的马刀砍开了一道又一道日军封锁线,于五月底抵达太行山根据地。八月一日,总部决定第一旅骑兵大队与骑兵团合并,任命黄启东为骑兵团副团长。团长曾玉良是老资格的骑兵专家,曾任红三十军军部作战参谋,血战过河西走廊,与日军第四骑兵旅团比过马刀,在全军以勇悍闻名。现在曾团长一声令下,全团起动,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东进军,他们将在总部的直接指挥下,纵横于冀、鲁两省广大地区。

肖扬的部队也要东进了,左云建议将所有的女同志都留在总部医院,毕竟太行山比冀中、冀南安全些。哪知他和旅长到野战医院一宣布,立刻遭到二十几位女战士的反对。这些医生、护士公推毕晓凡和王曦来跟首长理论,目的只有一个,跟随主力打回老家去。王曦和毕晓凡仗着人多势众,像好斗的公鸡一般找肖扬吵架,她们以为这馊主意一定是肖扬想出来的,一上来就是机关枪、大炮猛轰。毕晓凡的嗓门儿本来就大,这一下觉得自己有理,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把肖扬和左云吓了一跳:“怎么,卸磨杀驴呀,在白宋庄的时候怎么不讲安全?在元氏城里怎么不讲安全?在西王庄内怎么不讲安全?现在要反攻了,反而不安全了?你们安得什么心?旅长让我们离开一线部队门儿都没有,我们女人也有为国牺牲的权利。”“对。”王曦壮着胆子跟在毕晓凡屁股后面瞎咋呼,肖扬一看她,她就后退一步,肖扬一看毕晓凡,她就向前一步,让她和丈夫分开那是死都不肯的。王曦喊道:“舒曼走了,野战医院本来就缺人手,女同志不去,伤员救得过来吗?炸弹、炮弹,尸山血海,我们见过,手术刀从来没有抖过,别看不起人,没有我们,你旅长也没啥用。”旅部里吵翻天了,肖扬他们说一句,女人们有十句等着,声音绝对盖过你,最后全是女高音了,男人们都沉默不语了。院子里挤满了人,战士们给女人们助威:“我们要王医生。”“我们要毕大夫。”“我们豁出命也要保护她们周全。”肖扬看看左云,左云早就躲到他背后去了,始作俑者这辈子最怕和女人吵架,那是有理也没理,没理更完蛋,冤没头,债没主,你们火力全开对准肖扬,哪我还不躲,你当我是傻子啊,好心当成驴肝肺,弄得堂堂旅政委,红脸一阵黑一阵紫。

肖扬当然不能卖了大哥了,人家也是好心,替你们的安全着想嘛,自己也是赞成的,总部也缺医生嘛。他不能说破,只好硬着头皮顶住,翻来覆去还是一句话,领导是为你们着想,有错吗?毕晓凡怒了,她越说越气口没遮拦:“别以为我们是你们的老婆就随便摆布,你们这是私心,把老婆藏在后方。谁该去冒险?你们?他们?”她把手往外一指:“谁规定的?你们?你们没有这个权利,郭云兴哪?怎么不出来?躲在里屋当缩头乌龟呀?老娘饶不了你。”这可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肖扬连忙道:“参谋长在调动部队,这事儿跟他无关。”王曦道:“跟他无关,就是你了,你不让我去,伤员你救哇,死了人你负责。我不怕死,我不要你保护,死也不离开部队,你要一意孤行,我找总司令告你。”这丫头真是急了,彭总就在赤岸村,她爹和老总很好,她急了真敢去告状。毕晓凡冷冷的说:“连老婆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这句话太过了,肖扬的面子挂不住了,他正欲发作,左云一看不是路,闹将起来丢脸的还是男人。他急忙下令:“好了,我批准你们随队,野战医院马上准备,黄昏后出发。”肖扬一看,你两面讨好,我里外不是人,我冤不冤哪我。二女得令马上开心了,她们才不管旅长的自尊心呢,那王曦本来已经哭了,现在破涕为笑,真是梨花带雨美艳绝伦,肖扬心道,漂亮女人哭起来也好看,先让你得意一阵,等有机会再好好的收拾你。毕晓凡和王曦率领群雌,像打了胜仗的女将一般昂首挺胸大踏步出了房门,院里院外的指战员一片欢呼,庆祝旅长夫人斗败了旅长。肖扬这个气,什么?我自私?我保护不了老婆?岂有此理!老子革命十年有余,还从来没有人敢说我自私,你毕晓凡有种,好男不跟女斗,看在你是嫂子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可大哥你就不对了,肖扬转头对左云说:“作好作歹都是你,我倒成了大哥的挡箭牌了。”左云厚着脸皮笑道:“自己兄弟挡挡子弹也稀松平常,你是一旅之长,出了问题当然你扛,难道你让我跟弟妹吵架,像话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贵夫人平时温柔娴静,发起怒来杏眼圆睁,双手叉腰,虎虎生威也很厉害,你一定斗不过她,被老婆骂一顿也是一种享受嘛,是不是。”肖扬没好气的说:“我没你那么贱,今天让她占住了理,没办法,改天要是无理取闹,看我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