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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章 困境 001(2 / 3)

一辆黑色奔驰小轿车从华北政务委员会的大门里驶出,直奔北平西郊机场。车上坐着一个干枯瘦长的老头,他就是新到任的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长王克敏。他已经是第二次担任这个职务了,1937年抗战一爆发,他就开始创办汉奸组织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并担任行政委员长,是当时的国字第一号大汉奸。1940年3月,日本人扶植汪精卫成立新的中华民国政府,王克敏的临时政府改为地方政权称华北政务委员会,王克敏仍当委员长,这当汉奸也得有个长幼尊卑先来后到吧,凭什么你汪精卫来领导我?王克敏不服,两个人就开始明争暗斗,还是人家汪大汉奸有来头后台硬,王老汉奸输了,被日本人罢了官跑回青岛去了。今天他卷土重来,已经没有当年的干劲了,再加上日本人是江河日下,兔子的尾巴长不了,王克敏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明天掉脑袋,混一天享受一天。坐在王克敏左边的胖大汉子是陈公博,他这次来主要是解决华北独立于南京政府,钱、粮、税、赋皆不上交的问题。陈公博是汪精卫的密友,二人有过命的交情,汪精卫倒蒋,他就倒蒋,汪精卫当汉奸,他就跟着当汉奸,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不怕遗臭万年。王克敏已经吸足了大烟精神抖擞,他说:“不是我不交税,不交粮,是共产党顶住了不交,穷棒子有共产党撑腰,他们连日本人都不怕,钱粮怎么能收的上来呢?汪主席想要钱就来找共产党要,我绝不拦着。这次拨了五万大洋给南京已经是砸锅卖铁了,华北倾家荡产以解汪先生的燃眉之急,够意思了,还望老弟在汪先生那里多多美言哪。”陈公博笑容可掬:“是,是,汪先生明白老兄的难处,华中也让新四军闹得不像样子,钱粮都收不上来。今年就这样了,明年的一百万两华北就不要推辞了。”“好说,好说。”王克敏想着先把这个讨债鬼支走再说,明年,明年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哪。王克敏接着说:“中国是个大市场,我们要建设这个市场,维护这个市场,把税收上来,就得让老百姓的手里有钱。没有钱市场就不存在了,市场没了你上哪儿收税去,汪先生应该注意到这一点,政府既要开源又要截流,才能把日子过好。像现在这样日本军队到处掠夺,恰恰是在破坏它的市场,等于破坏了日本的经济。日本要发展就需要原料,它的产品要销售就离不开大陆。军队不能把老百姓抢光,他们没钱了,你的产品还能卖的动吗。他们不但不买你的产品,他们还要组织起来反抗你,治安区和非治安区不能一样对待,那样的话就没有顺民了,这就是占领区动荡不宁的本质。”陈公博马上说:“老兄一语中的,不愧当过四任北洋政府的财政总长,令小弟深感钦佩。”“汪兆铭是怎么搞的?”王克敏话锋一转满脸怒气:“谁让他对英美宣战的,真是猪脑子,他那点儿实力够资格宣战吗?这下我们大家都被他害死了。你不宣战,万一日本完了,我们还可以跟美国人说,我们是曲线救国嘛,目的是为了对付共产党。现在蒋介石和美国人打得火热,你怎么能对美国宣战呢?这不是死催的吗,救都没法儿救了。”陈公博一脸的尴尬:“汪先生是被日本人逼得,他不宣战不行啊,影佐特务机关是好惹的吗?”王克敏叹了一口气:“唉,我们一把年纪了,当几年汉奸快活快活就死了,汪兆铭何苦把你们这一大批人拉下水呢?你们还年轻,不应该蹚这趟浑水的。”“老兄言重了,言重了。”陈公博连连摆手,不让王克敏说下去了。

送走了陈公博,王克敏也不回衙门办公,他径直跑回自己的私宅找几个姨太太鬼混去了。华北政务委员会的人心已经散了,谁都明白自己的末日不远了,不少人开始处理后事了,往国外跑得,往香港跑得,忙的不得了,那些没有门路的小汉奸就开始找抗日政府联系了,有想反正的,有提供日军情报的,有帮助游击队购买药品的,不胜枚举,日本人是秋后的知了,鸣叫不了几天了,他们还跟着蹦跶个屁呀。

池上贤吉和山崎武四躲在束鹿和衡水城里。西与第110师团相连,东与第五旅团相接,确保交通线的畅通。少将很希望肖扬来打束鹿和衡水,可是肖扬没来,一直到麦收了,八路军好像已经把他给忘了。到底是池上贤吉沉不住气了,城外的粮食在吸引着他,他不能躲在城里坐吃山空。这一次他又让治安军打头阵,敌我双方为了麦收又开始了你死我活的斗争。治安军伤亡了二、三千人,粮食到也抢回来不少,冀南的一些县份损失很大,治安军总部把一批批炮灰送到前线归日军指挥,池上贤吉躲在城里导演着中国人杀中国人的好戏。他的旅团已经屯够了一年的粮食,八月份青纱帐一起,他就更不离开交通线了。肖扬在冀南不停地战斗,治安军拼命抢粮达到了一个额外的目的,我军的炮弹终于打光了,虽然左云那里还有一些,可是他要面对四个县的敌人,日子也不宽裕。日军等治安军把我军弹药消耗的差不多了,独立混成第一、第五旅团就出来抢粮了,双方打成了一锅粥,日军仗着人多撒的很开,冀南的地方武装还不行,肖扬的几千人还真是顾得了东顾不了西,让日军抢走了不少粮食。炮兵团没有炮弹了,几十门火炮成了废铁,王甲本急得嘴上起了大泡,肖扬也没有办法。现在日军是死守交通线,搞不到日军的军列了。攻城又没有炮弹,部队只能白白的牺牲。没有自己的兵工厂,碰上这种情况只能大家干瞪眼,肖扬把教导队、特务营和各团的特务连都派出去了,目的只有一个:炮弹。

日军不出来,谁都没有办法,三个步兵团现在是每天都在训练攻城战术,王震林的部队里有矿工战士,他们给团长演示了用炸药炸开城墙的方法。战士们先在地下挖了一条长达几百米的坑道,直通城墙的底部,他们在城墙墙基下构筑了一个四五米见方的药室,假如装上几吨炸药,完全可以将一段百米长的城墙炸开,为突击队开辟通路。王震林看了以后认为能行,他兴冲冲把旅长找来参观坑道,肖扬马上肯定了这种战法,掏坑道是一个技术活,得恰好挖到城墙下面,挖偏了可不行,旅部马上成立了一个工兵营,挑选挖坑道的能手到这个营去,矿工们善使炸药又会挖坑道,现在就差炸药了,前一阶段的反攻已经把缴获的炸药用完了,现在全旅也凑不出一吨炸药,好战法没有物质支撑就只能是纸上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