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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章 困境 003(2 / 3)

肖扬自始至终都和一团在一起,枣强城头是两千多地方武装和民兵,王甲本的炮兵团换了步枪帮助守城,肖扬不让炮兵出城,部队培养一个炮兵不容易,不能让他们在短兵相接中白白的牺牲。日军想攻占枣强是不可能的,他们就是把一团打垮了,也无法撼动城头的抗日军民。肖扬指挥战斗,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他很少冒险,他不相信小概率的机会。一切都凭实力说话,有多大的能力就打多大的仗,总部首长的教诲已经深深地融化在他的血液里了。肖扬眼见日军开溜却没有下令追击,部队伤亡太大,重火力几乎没有,大平原上追击日军实在是得不偿失,他不想在无遮无蔽的雪原上浪费战士们年轻的生命。他昨天接到晋察冀军区司令部的电报,日军此次发动的北起河南,南到中越边境的打通大陆交通线战役,其目的就是挽救被困南洋的五十多万日军,希望不经海路由陆路向他们提供补给。因为美军的潜艇部队已经切断了南洋诸岛与日本本土的联系,日本的运输船队全部被击沉,他们想出这最烂的一招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次日军动员了410000人的兵力,汽车12000辆,马67000匹,飞机300架,坦克250辆,火炮3000门,作战总里程达2000多公里。他们从关东军抽调了第二十七师团,从华北方面军抽调了第110师团、第三十七师团、第六十二师团、坦克第三师团、独立混成第七旅团以及骑兵第四旅团和独立步兵第九旅团参加战斗。这一来华北我军轻松了,而正面战场的友军就乌云压顶了。集团军总部命令第十八集团军所属各个部队竭尽所能拖住日军的后退,截住日军的补给,积蓄力量,准备最后的一战。可是国民党顽固派还在同室操戈发动反共高潮,1943年9月,党中央为了粉碎国民党顽固派发动的第三次反共高潮,就命令冀中主力西进,弄得吕正操司令员打不成日本人还得去保卫延安,冀中我军九个主力团到了晋绥,那里日军不多,顽军到不少。国民党尽干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军帮助他们,他们调转枪口打我们,真是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现在冀中军区和第三纵队的番号撤销了,第三纵队这支英雄的部队还在,番号却弄没了,让肖扬他们苦闷了好一阵子,都是国民党给闹的,他们如果不进攻延安,冀中部队就不用西进,他们会把日本人折腾的精疲力竭,部队的番号也就不会撤销了,国军的压力也就减轻了。你国民党自己釜底抽薪,现在面临强敌,吕正操远在晋绥哪,看你怎么办!

肖扬现在恨蒋介石恨得牙痒痒,独夫误国理应千夫所指。他的部队现在归八路军总部直接指挥,你国民党不仁我不能不义,我军还要千方百计的支援友军。肖扬估计日军这次垂死挣扎的攻势,一定是美国海军给闹的,日军无法从海上提供补给就想出了这么一个笨方法,想修建一条从韩国釜山经朝鲜半岛穿过中国大陆直达越南、泰国、缅甸、马来亚、新加坡的交通大动脉,不远万里把物资送到这些地方的日军手中。日本人干事就是有一股狠劲儿,蛮劲儿,敢想敢干,不管后果只管行动,这样的民族十分了得。尽管有很多铁路是现场的,可是工程依然浩大,和平时期尚且难搞,何况现在是战争年代,你能修人家就能破坏,这上万公里的交通线究竟需要多少军队来保护,也不知道日军大本营算过没有,他们已经彻底的疯狂了。谚语说:上帝要让谁灭亡,必定先让谁疯狂。日本人已经疯了,他们不在乎消耗多少人力和物力,倾尽全国之力只要打通就行,至于能通几天那是以后考虑的事情,日本人的信条是不成功就死,过把瘾就死,不能流芳千古也得遗臭万年。肖扬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好笑,说日本人蠢,以前还不信,这次是真信了,他们只是蠢到家了,因为他们越这样折腾,失败的就越快,对此肖扬坚信不移。

部队开始打扫战场了,老百姓跑到战场上捡洋落,得了不少大头鞋、呢子大衣和棉军服,这些东西都沾满了血污,不过洗干净还能穿,日本的东西耐穿结实暖和,老百姓都喜欢。至于尸体嘛,他们也顺手帮着埋了,枣强一带的鬼子坟特别多,都是两次枣强保卫战留下的。部队休整半个月,地方党委抽调游击队补充主力,三个团又恢复了战斗力。1944年2月,肖扬率领二团西进辛集地区开创根据地,这一带没有日军主力,第110师团南下后,日军顿处下风,他们全部龟缩在县城里不敢出来,杨杰的部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荡尽各种汉奸组织,不到半个月的光景就收复了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国土,冀中、冀南部队已经打通了联系,磨头、王家井、束鹿、辛集、晋县、藁城已被我军分割包围,池上贤吉躲在衡水城里自身难保,想搭救各据点的日军已经是有心无力了。四月,左云和肖扬在藁城梅花镇会师了,老搭档分开已经一年多了,见面后显得格外亲热,肖扬诗性大发即刻赋词一首纪念老战友重逢,词曰:“少年识君,结交战阵中。胆气豪,独立风雨,死生同。连轻骑,肝胆相照,义气深重,关山万里靖寇尘,推豪勇。白羽雕弓射天狼,暴日枯穷,待来日铁骑满京城,河山光复。”左云听了没口子的称赞,连称好词。他二人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自一九三二年一月参加红军至今已经并肩战斗十二年了,他们是真正的生死之交,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左云从未干扰过肖扬的指挥权,肖扬也很尊敬他的政委,二人没有红过脸,他们都有容人之量,一点儿小争执往往是一笑而过,从不放在心上,左云好吃好喝,肖扬什么都不好,他不管政委,政委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反正都是缴获的东西,不吃白不吃。左云吃的膀大腰圆,肖扬还很苗条,左云羡慕极了,可是想减肥是不可能的,他的那些团长和武工队长们一得点儿什么好吃的都往政委这里送,想减肥等下辈子吧。是左云把肖扬引上革命道路的,他比肖扬大一岁,《共产党宣言》他先看了,再给肖扬看,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千万里转战一直到今天,他们这种换命的交情在红军干部中比比皆是,没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是难解其中滋味的。

齐学启、范荩、雷自忠、李国良、陈文杞他们都来相会了,赵州、栾城、元氏地区的地方武装已经发展到了三千多人,新成立的中心县委由齐学启任书记,陈文杞任副书记,拥有一个一千人的独立团,李国良是团长,雷自忠当政治委员,范荩任参谋长,快两年了,他们浴血奋战打出了一片天。这些日子中心县委正准备攻打赵州,听说旅长、政委到了就带着独立团来给首长看,这是一千名精锐的冀南子弟兵,队列虽然不甚整齐却虎虎生威杀气腾腾。肖扬就喜欢这样的部队,一看就知道很能打。他们虽然全部是便衣,可装备不差,光迫击炮就有好几门,甚至还有一门山炮,简直比主力兵团还狠。全团清一色的日式装备,牛皮子弹盒子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靠着两条线发了不少洋财。肖扬从队头走到队尾,挨个向战士们点头致意,年轻人看他的目光里满是敬意,要知道中心县委的这点儿家底是肖扬给他们打的基础,吃水不忘挖井人,只要肖扬一声令下,这一千人随时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检阅完部队,肖扬说:“这两年弟兄们辛苦了,你们坚持在根据地里面进行武装斗争,真是艰辛倍尝啊。我听你们团长、政委说,弟兄们打了不少漂亮仗,杀了不少鬼子、汉奸,很好嘛,以后还要更加努力,小鬼子就要完蛋了,伪军和汉奸已经动摇了,我们只要不断的打击他们,他们就会死的更快。下一步你们要准备打大仗了,敌人越接近灭亡就会越疯狂,他们会垂死挣扎向我们进攻,我们不能麻痹大意,在阴沟里翻了船。以后还有许多硬仗、恶仗要打,你们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全团将士如雷鸣般的吼道。“很好,你们是冀南人民的子弟兵,鬼子听到你们的声音也会吓得尿裤子嘞。”肖扬高兴的说道:“下面就要打赵州了,你们准备怎么打呀?”队列中有人喊道:“用云梯爬上去。”“把城门炸开。”“把城墙炸开。”七嘴八舌不绝于耳。肖扬笑道:“大家的想法都很好,我们回去研究一下,怎样既能消灭敌人,又要减少牺牲。你们好好的训练攻城战术,我派乔会礼队长指导你们,平时多流一滴汗,战时少流一滴血,打一仗进一步,大家记住了。”“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