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柳志军吗?”
“是啊,你是?”
“潘莲莲是你老婆吧?”
“是啊,怎么了?”
“你老婆现在在我手上,你马上带十万块钱来领人!”
“什么?”柳志军脑袋一下子大了。
“靠,你耳聋呀,赶紧带钱来赎人,要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对方怪声怪气,听上去像是捏着鼻子在说话。
“你……你谁呀?”
“绑匪!”
“绑匪?你……你想干嘛?”
“你用不着吓成那样,就是想拿你老婆换点小钱花,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现在在哪儿?”
“皇都大酒店幽芳厅,赶紧了,别磨磨蹭蹭,要是敢报警,我就带你老婆去做压寨夫人了。”说完,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柳志军这才听出来,原来是同学杜成功在胡闹,张开便骂:“你这鸟人,作死啊,怎么开这种玩笑呢?”
杜成功说:“真的呀,你老婆真的跟我在一起。”
“她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我们好上了呗。”
“操,一身铜臭味儿,她才不屑意跟你在一起呢。”
“不信是不是?那好,让她跟你说话。”
窸窸窣窣一阵后,果然传出了潘莲莲的声音:“老柳啊,你可别听杜成功胡说八道,我跟他在一起是不假,可我们是在谈生意呢,你赶紧过来吧,一会儿我们老总也过来,你们好好聊一聊。”
柳志军心头一闷,说:“算了……算了,我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聊不到一块儿。”
“你这人,又犯老毛病了,他们又不是外人,一个是你老同学,一个是我的老同学,一起放松一下有什么不好?”
“我手头有个稿子,才弄了一半,明天一上班马局长就要用呢。”
老婆提高了声音,说:“吴总还单独嘱咐要你来呢,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电话里不好说,反正是很重要的事情,见面再谈吧。”
“神神秘秘的,他跟我有啥好谈的?”
“还不就是为了你嘛,你就甘心那么混下去?人家吴总帮你寻路子了,想当面跟你谈谈。”
潘莲莲的话多多少少勾起了柳志军的好奇心,他答应尽快干完手头的活赶过去。
是啊,这么多年了,自己混成了个啥呢?
连当初顶替自己位置的后来者都当成市里的二把手了,这中间的距离差了足足有十万八千里;
接下来,将面临着更堵心的现实,那就是高攀登的提拔,看上去已成定势,就算他不给自己小鞋穿,那也没自己的好日子过。
麻痹滴!
咋都是后来者居上呢?
正呆头呆脑想着,马局长一步闯了进来,问柳志军:“又要加班?”
柳志军忙站了起来,说了声没有。
马方成盯着柳志军看了几眼,问:“咋阴着脸呢?心情不好了?”
“没……没有……最近神经衰弱的毛病又犯了,夜里睡不好,白天就打不起精神来。”
“文人就这毛病,其实与神经无关,症结在心里,别胡思乱想就成了,何必庸人忧天呢?走吧,回家吃饭。”马方成说完,扭头就走。
‘马局长,您今晚回家吃饭?”柳志军嘴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是啊,我不回家吃饭去哪儿?老柳,你不会想请我吃饭吧?”
“我倒是想请,可您也不一定赏脸啊。”
“可别说,你还真的该好好请请我,这面临着班子调整,你还真稳坐钓鱼台了?适度跟领导套套近乎,也是很有必要的,只是说明你有进取心嘛,你说是不是啊老柳?”马方成说完,淡然一笑。
一提这事,柳志军心里就来气,暗骂道:姥姥!你都已经把风放出来了,说这些破话还有狗屁意义啊?纯粹是在涮老子开心。
嘴上却说:“不是早就有人选了嘛,我就不跟着掺合了。”
“你偷听我说话了?”
“那不是偷听,是你声音太大,不听都不行。”
马方成朝着隔墙望了望,调侃道:“这办公楼肯定是豆腐渣工程,放个屁都能打穿。说,你听见啥了?”
“您不是说……说……”
“你说姓高的?”
“是啊。”
马方成嘴角一抽,说:“老柳啊,不是我说你,亏你在机关做了这么多年,一点心机都没有。”
“您的意思是?”
“只有推上峰顶,才能跌入谷底。”
“不是连市长都替他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