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这乍一看水灵灵的，跟没过门的媳妇一样，不好意思啊，大叔一直守着这个小诊所，除了村里那帮五大三粗的妇女，还没见过你这么水灵的男娃子。”大叔端正好眼镜，眼前模糊的人影很快重叠，黄易唇红齿白的脸上确实有股子男人必备的英气。
男人虽然戏谑，但神情却丝毫没有慌张，一看就是心里没有鬼，脸上偏偏要可以表露出轻浮的个性。
“你......”黄易起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咳咳，既然没我什么事你们就该干嘛干嘛，水也快吊完了，别占着我的床位，快走快走。”大叔白了黄易一眼，又自顾自把报纸盖在脸上。
可能是感觉到了病患们与普通山民不平，医生特意关掉了病床上头的灯，房间更加阴暗了，本来就不是放晴的天气，诊所里的一切都蒙上了沉重的色彩。
“催什么催，之前还说要和我们家道长双宿双飞的，现在翻脸不认人，哼，男人。”林岩看着点滴里的水滴完，温柔的揭掉熊小卉手背上的针。
“要是个女子大叔我还是乐意收留你们的，可惜是男子，我可没有那种见不得人的癖好。”大叔蹭的一下站起来，开始轰人。
在熊小卉转危为安后林岩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医生来，问诊时一身泛黄的白大褂明显不合身，缝针的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老手，可不知为何一定要表现出不好相处的态度来。
“医者父母心，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病患，我要去村委会告你的黑状。”林岩扶起熊小卉，斥责着医生的不仁义。
“你去吧，我在村委会有人，你要是能告得动我，你就去。”医生眉毛一扬，颇有点得意洋洋。
“黑啊，真黑啊，连这样破落户的村子都有潜规则。”林岩将熊小卉背起来，离开卫生所前还不忘吐槽一句。
出了诊所，眼前才算是明亮起来，乌云聚集的天空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远处的稻田上残雪还未曾消融，野草在霜雨的冲刷下变成黄色。
“先回莫赖头那里，她需要修养。”黄易看着脸色煞白的熊小卉，眉头深锁。
“行，反正这个村里的事还没解决呢。”林岩小心翼翼的掂量着背上的重量，仿佛他背着的就是整个世界。
回到棺材铺的时候，天色已经过了正午，莫赖头在院子里忙碌，一旁的屎蛋在木屑里找乐子，林岩用脚踢开虚掩的门，门嘎吱的声响惊扰了莫赖头手上的动作。
“你们干嘛呢，私闯民宅，我邀请你们了么，别过来啊，老汉我跟你们拼了。”莫赖头挥舞着拐杖想把林岩他们赶出去，可林岩哪管的了这个，硬是冲到里屋，把熊小卉放在床上。
“哟，这是要给老汉我送女人过来啊，我一生高风亮节，从来不做有辱门风之事，别以为找个女人过来贿赂我，我就会帮你们。”莫赖头显然误会了什么，干瘪的老脸啥价格浮现出一丝红晕。
“你个老不死的，要点脸，这是我们要找的人，你赶紧杀几只鸡给我朋友补一补。”林岩把莫赖头拽到外屋，指挥着他做这做那。
外头的院子里偶尔刮过来一阵微风，纠缠在头顶的风铃颤动起来，依次发出高低不平的韵律。
“你个小赤佬不要得寸进尺，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干嘛要听你的，现在人找到了，我孙子的事情还没办妥，我好要搭进去一窝鸡，划不来啊。”莫赖头被林岩抵在门口，心里也很气愤。
“鸡我可以买，床上躺着的人对我很重要，她受了重伤，你我同为男人，理解理解。”林岩拍着莫赖头的肩膀打起了感情牌。
“谁跟你同流合污，赶紧把我孙子的事先解决了。”莫赖头也是个硬气的主，丝毫不为所动。
两个人在房门外争执着，每个人都不肯让步，木门被莫赖头压得嘎吱作响，一些细碎的木屑从头顶落在老头肩膀上。
“既然和平谈判不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的公鸡，童子鸡吃了滋阴润肺。”林岩也不理会莫赖头的阻拦，在院子里直接抓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