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静静听着,虽然尉衡告诉过她身世,但他不可能向她剖白他的性格养成,对于准婆婆竟如此了解尉衡,她是惊讶的。
「尉衡母亲临终的遗言是希望我们把尉衡接回来住,好好栽培他,死者为大,我们成全了她。」
说着,她叹了口气。
「然而这却是造成尉衡心灵受创的主要原因,他以为自己是独生子,来到这个家,才发现尉家真正的皇太子另有其人,也就是我的儿子!尉律,一个各方面跟他一样优秀的男孩。「他们兄弟才差两个月,尉衡很不平衡自己必须叫尉律一声大哥,更不能接受自己母亲原来是父亲的情妇,十岁之前,他的世界很美好,除了母亲比较关心丈夫之外,没什么问题,十岁之后,他开始过不一样的生活。
「他很尊重我,进入这个家之后,他压抑自己的性格,一心求表现,也怕自己表现不好被我讨厌,过份的是,尉律常踩着他的痛处,因为他也不爽自己独生子的位子被尉衡抢走,他们兄弟有一阵子很火爆,看得我们心惊胆跳。
「尉衡他不知道怎么爱人,因为压抑太久了,在我面前,他中规中矩,一心想让我比认同尉律更认同他,而他跟他父亲之间的父子关系,更因为发现了他父亲同时拥有我又拥有他母亲而崩裂了。
「换言之,他在尉家没有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人,加上不能说出口的丧母之痛,那孩子,活得太辛苦了……」
说完,她的准婆婆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
当时,她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缝补尉衡破碎之心的最佳裁缝师,哪知道,原来自己连针都拿不好。
晚上,盼釉买了盒波士顿派回娘家,家里三个女人都是这家波士顿派的忠实拥护者,她的「义举」得到她小姑姑和晶釉对她的左拥右抱。
「还是妈煮的红烧鱼最好吃,我啊,不管怎么偷师,总做不出妈妈的味道来。」她把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又独自一人把盘中的红烧鱼尽数收拾,看得梁太太很满意。
做菜的人嘛,总希望家人把菜吃光光喽。
晶釉倒是很不服气的对她猛扮鬼脸。「妳啊,不要一回来就忙着巴结我妈,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妳,梁盼釉,妳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跟我抢地位,哼,别想!」
梁海儿连忙跳出来。「其实大嫂最疼的是我,妳们两个只是两根杂草,杂草懂不懂啊?大嫂最疼我!」
「别争别争,朕三个都疼,妳们都是我的爱妃,大家一块儿来吃蛋糕吧。」梁太太笑咪咪地说。
晶釉兴奋的欢呼一声。「我来泡花茶!」
梁家男主人搭住儿子的肩。「儿子,咱们走吧,这里是女人天下,咱们男人来去洗碗。」
梁海儿哈哈大笑。「哥真是新好男人啊,去吧,去洗吧,最好把厨房地板也顺便拖一拖,这样大嫂就不用忙了。」
「爸、哥,等一下。」盼釉阻止父兄离开,轻描淡写地说:「我们一起吃蛋糕,我有话要说。」
「哦?」梁明宇看着女儿,眼里写着不解。
「要说什么?」晶釉一双乌亮眼眸骨碌碌地好奇转着。
盼釉看着她亲爱的家人们,有一道浅浅的痛楚从她心脏滑过。
他们早晚要知道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决定要跟尉衡离婚了。」
霎时间,一片静默,似乎这结果已在他们的预期中,没有人惊讶。梁氏夫妇的脸上尽是对女儿的不舍,年纪轻轻的就离婚,不知道会不会被外人贴上什么奇怪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