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摆了摆手“什么担心,不担心的!你人能醒过来就好。王爷那里也算有个交待了。”
王爷?
什么王爷?
沈安歌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即然柳姨口称王爷,自己醒来的这处地方,多半是在哪家王府里。
王府说出去名头吓人,实则府里的女人与别的大户没什么大的分别。有人侍候的妃子,小姐,侍候人的丫鬟仆妇。
自己现在的身分明显是侍候人的。
喜桃瞧着沈安歌的眉心蹙起,连忙安慰她道“明兰姐不用担心。喜兰姐已经在加紧演练‘霓裳’了,肯定会不误了王爷的生辰。”
‘霓裳’?沈安歌的心里蓦然的窜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大苍瑞王,赵锦鳞。
在沈安歌的前世,这位瑞王可说是名满大苍,其名甚至传到了相府的内宅。
连极少关注京中八卦的沈安歌都从翠儿的口里得知道了他的大名。
他是大苍和帝最宠爱的弟弟,六岁被便封为瑞王。
皇帝把他宠到极至,十六岁才放其出宫建府。
开府那日,他只在新府前露了个面,便令苍雨楼掌柜顾司失了京城第一美男的名头。
年少俊美,出身尊贵,只一夕之间,瑞王便成了京中女子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选。
诸多朝中大员更是暗搓搓盼着自己的女儿可以攀上瑞王这枝高。
沈安听自家大哥讲过,为了令女儿如愿,甚至有官员走通了宫中娘娘的路子。
瑞王恃皇宠而自狂,连皇上的面子都没给。反而自己搜罗一众美人放在府里,整日混做一处。
‘霓裳’舞便是他与美人厮混时排演出来的。
堂堂的大苍王爷整日不务正业,沉于酒色花丛之中,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和帝劝了几次无果,干脆寻了个外朝来贺的时机,令瑞王府的舞姬在国宴上献舞一支。
那支惊艳了世人的舞蹈,便名为‘霓裳’。
堂堂的相府嫡小姐竟然沦为了王府里的舞姬!沈安歌的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柳姨见沈安歌突然神情沉郁,只道是她接不受了喜兰代替她成为‘霓裳’的舞者。望向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复杂起来。
喜桃年幼,心思不似柳姨那样深沉,眼见着沈安歌因为自己的话而神情郁闷,便以为是多嘴刺到她的伤心处了,连忙解释道“喜兰姐也是好心。
眼见着王爷生辰就要到了,明兰姐却迟迟不能醒来,她才主动请缨要代替明兰姐在宴上献舞的。”
沈安歌知道喜桃误会了。
重生后的沈安歌对于这个情思真挚的小女孩,有种发自内心的亲近。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令喜桃心安。
“我……”
沈安歌的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一个年纪同喜桃差不多的小丫鬟便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柳姨转身皱眉,望着那个小丫鬟,轻斥道“说过你多少次了,别总是慌里慌张的。”
小丫鬟连忙点头称是,对着柳姨道“王爷派人来请柳姨了。”
一听是王爷要找自己,柳姨不敢怠懈,匆匆的交待喜桃要好好照看沈安歌,又叮嘱沈安歌让她安心休养后便随着小丫鬟一起走了。
柳姨走了,空气里的压力陡然一松,沈安歌望着喜桃便开始盘算接下的路要怎么走。
喜桃见沈安歌望着自己不说话,以她有事不好意思直说,忙问道“明兰姐可是渴了,饿了?”
经她一提,沈安歌还真的觉出饿来,肚子也很应景的发出一声肠鸣。
喜桃怕饿坏了沈安歌,不敢耽搁转身便离开了屋子。
目送着喜桃离开。沈安歌试着下了床,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
窗外一位身着碧色水裙的女子闯放了沈安歌的视线。
女子生了一张柔媚姝面庞,只瞧一眼沈安歌的瞳孔便猛然缩紧,手握成拳,攥得关节泛白,指抵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