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的梨园紧挨着王府的后花园,不用走近就能瞧见那繁闹如落雪一般的梨枝。
望着云堆雪雕满眼白花,沈安歌心里觉得讶异,忍不住加快了步子。
对于梨园的来由,沈安歌是清楚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锦鳞竟真的在自己的府里弄出这大自的梨树园子来。
这瑞王赵锦鳞还真是有闲情,又有趣的人。
瑞王府的梨园占地很广,内里被分成了若干的区域,各自成院,各有其名。
沈安歌望着院门上‘玉梅坊’“青玉坊”“行香坊”等色坊名,听着内里传出的或幽然或轻悦的丝竹曲调,心里不觉得佩服起了赵锦鳞来。
这不务正业,能务到这般地步,也算是本事。
心里才想着,喜桃领着她走到了园子最紧里的一处院落。
“宜春坊”
沈安歌眼儿张开,盯着院门上的匾额,心里突的便浮起了自己曾在《教坊记》看过的一段文字。
“伎女入宜春院,谓之内人,亦曰前头……常在上前头也。”
难怪灶上肯给自己温粥,赵锦鳞会将千金难求的“念琴”赏与自己。
沈安歌心里一直想不通,怀疑纠结的问题,在‘宜春坊’三字前,似乎都不再是值得费心的问题了。
“明兰!”
就在沈安歌望着那块匾,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郁闷的时,一道人影直接从院内飘到了她的面前。
女子看起来约有二八年岁,粉润润的一张鹅蛋脸,生得黛眉弯弯,杏目含情。看身量比之喜桃要高上一些,不盈一握的腰上系着交结的五彩流苏,压着双环的玉佩,身形袅娜,似月中仙子下了凡尘。
沈安歌正自惊叹着女子的美貌,自己的手便被她捉在了手中。
“明兰你总算醒来了!”女子握住沈安歌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神情里是掩不住的激动,欣喜之色。
沈安歌的脑中并没有遗留明兰的记忆,对于面前这位貌若素娥的女子,她没有半分的印像,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含笑不语的望着她。
“明月姐,你怎么出来了?”眼瞧着明兰姐好脾气的由着明月扯住自己手瞧来望去的不知道拒绝,喜桃终于看不下去的开了口。
被称为明月的女子好似才注意到沈安歌身边的喜桃,闻声转头望向她。解释道“今早喜兰跟大伙说明兰可能会过来,我便偷了会懒,想出来瞧瞧。没想到,还真让我碰上了。”
明月应付完喜桃,头又转向了沈安歌,拉着她的手,道“玉桃她们也都挂记着你呢,咱们快些进去吧,别让她们等急了。”
听明月话里的意思,这明兰的人缘好似还挺不错的样子!
沈安歌稍稍的松了口气,在一个没了父兄可靠,只能靠自己的环境里,有个好人缘,总比孤军奋战活得轻松。
“走吧!”她突然很是期待见了明月口里的玉桃她们了。
喜桃眼见着明月把明兰从自己的身边给抢跑了,忙追上去。她拉住了沈安歌的另一只手,对着明月道“明月姐,明兰姐受伤才醒,身体尚弱,受不得累的。走急了会吃消的。”
一心要把明兰领给众人看的明月,闻言忙收缓了步子,侧头望着沈安歌,关切的问道“明兰没事吧!是我疏忽了。”
沈安歌对面前这位艳色夺人的女子并不讨厌,见她一脸自责的样子,便摇了摇头
“我很好。”
“没事就好!”
明月明显的舒了口气,收着步子走了三两步,她的步子又不觉快了起来,急得喜桃不停的提醒她慢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