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灵说，她有了一个妹妹，她要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这个妹妹。
这寒霜，翠玲乃是他们两个一同送予她的，说等着她出世之后，再送她一些好东西。
可两千多年前，天界不允许他们二人成婚，他一怒之下带兵前来抢她，天界所派之人乃是上域帝君帝后，帝后因与他大战，灵力消耗严重，还未出世的孩子就因灵力不足，形神俱散。
那个时候，他偷偷去看过丛灵，丛灵跪在上域之外，求着见上域帝君帝后一面，被拒。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他偷偷去天界，才被天帝察觉，封印了他与大军。
原来，这丫头没有死。
她还活着。
她，怎么会还活着？
“你……”褚玥见他死死盯着自己手上的寒霜翠玲，又见他神色转了几转，忽然明白过来，“天界之人虽说一旦形神俱灭，就如同灰飞烟灭一样，可若是有一缕残魂在世间，又能及时的让人聚魂，天长日久，必能聚魂成功。”天朗不知此事，恐怕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聚魂？
灰飞烟灭的魂魄，也能聚魂？
天朗猛地抬起头，双目灼灼的盯着褚玥，“那……丛灵……”她同样也是魂飞魄散，同样也是天界之人，这世上可还有人能为她聚魂，时机可已过了。
他问不出来，只怕自己问出来后，得到的却是让自己更加崩溃的回答。
“丛灵的残魂早已送到了荒芜之地，为她聚魂。”
这一句话犹如灵蛇一般钻进了天朗的脑袋里，他觉得这条灵蛇在他脑子里钻来钻去，明明很疼，却又仿佛让他一直绷紧的神经得到了舒缓一般，握着玉笛的手猛地一松，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
天朗自封印打开，便去寻丛灵，却得知她在西方冥界灰飞烟灭，自那日之后，他便如同换了一个性子一样，整个人都变得阴狠嗜血。
他不敢让自己思绪安稳下来，更不敢让自己的脑子空下来，他必须不停的折磨自己，或者折磨他人，这样他才能压制住那一股从心底深处冒出来的恐惧。
只有这样，他才能逼迫自己活下来。
可现在，所有的坚持在知道他还能与丛灵再见的时候分崩离析。
褚玥静静看着昏迷的天朗，呼出一口气，天朗这边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天界那一边，她转过身对着站在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阎绝道：“我的肉身呢？”
阎绝扫了她一眼，转过身消失不见，不一会儿，就抱着她的肉身过来，这是褚玥第一次以一个旁观人的眼光来看阎绝。
他神情疏离，只一双眼睛盯着怀中的女人，那样的深情，仿佛这是他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阎绝抱着褚玥的肉身，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褚玥，“不想回去？”
褚玥抿着嘴唇，一闪身就进入了自己的肉身。
她睁开眼睛，自己好保持着被阎绝抱着的姿势，刚才她是旁观者，现在她是当事人，她清楚的看到阎绝这双眼睛里的自己，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在一个人的眼中看到过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