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人鱼对声音比较敏感的缘故, 他们学起这首简单的童谣没有于归洋想象中那么吃力。
当晚，许多人鱼就已经能够跟着音响的音乐一起哼唱了。
不知不觉，海边已经燃起了篝火。
卢舟和一众老师围坐在篝火旁，拿起喇叭和人鱼们一起歌唱。
歌声顺着海浪, 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在万籁寂静的夜晚, 显得格外空灵和浪漫。
于归洋忽然想, 或许古人对鲛人的描述并非全部来自于幻想, 或许千百年前，在同一片星空下, 真的有人听到了人鱼在唱歌。
人鱼的喉腔比人类宽而厚实，原本是为了防止鱼刺卡住喉咙, 却意外地让声带震动而产生的声音, 多了几分空旷和悠扬。
哪怕只是唱《两只老虎》这样简单的歌谣, 都能赋予它不一样的味道。
歌声经久不息，不论是人鱼还是人类，都陶醉在这美好的歌声里。
于归洋倚靠在池渊的肩膀上, 享受着片刻的安逸。
“喜欢听人鱼唱歌？”池渊抚摸着小人鱼的头发，他的声音盖过了歌声，传到了于归洋的耳朵里。
于归洋点点头：“喜欢啊，你不觉得今晚的歌声非常好听吗？”
池渊嘴硬道：“我觉得海豚的歌声更好听。”
他这才想起池渊还可以跟海豚沟通。
海豚的声线, 应该和人类还有人鱼都不一样，人们把人类音阶的最高音称为海豚音，说明海豚的音调要比人类还要高出不少。
“那确实没法比较。”于归洋好笑道, “人鱼应该也很难唱出海豚的声音吧，再好听的声音，不能供我们欣赏也是白搭，曲高和寡就是这个道理。”
池渊没有再说什么。
于归洋以为池渊默认了他的想法, 或者说，他们也没有必要在这件小事上纠结。
却没想到，第二天他们去台湾海峡的时候，池渊却唤来了一群海豚，让他们在自己面前表演才艺。
海豚的声音高亢明亮，数十头海豚一齐唱歌，那声音要换做普通人未必受得了。
但于归洋现在是人鱼，这样的声波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你从哪找来这么多海豚？”于归洋又惊又喜，自从来到南沙群岛，他就很少见到海豚了。
海豚更喜欢栖息在辽阔的大海之中，南沙群岛海域严格上算是内海，因为东面还有菲律宾阻隔，使得它和大洋之间的流通性降低。
别的鱼还好，但海豚体型相对庞大，食量也大，显然太平洋更受它们的欢迎。
池渊没有隐瞒：“趁你还没起床的时候，花了一点时间找的。喜欢吗？”
难怪他醒来的时候，池渊已经在岸边等他了。
原来是怕吵醒他。
“喜欢，这次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了。”于归洋笑道，“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我承认你说得对，海豚的歌声更好听。”
虽然不如千条人鱼大合唱那么温暖，叫人印象深刻。
但是倘若只从视听效果出发，海豚的歌声显然完胜人鱼的。
更重要的是，这是池渊为他进行准备的海豚演唱会。
海豚们唱累了，围着于归洋和池渊打转。
池渊便带着于归洋，一起为这群海豚觅食，直到填饱了海豚们的肚子，它们才用隆额碰了碰他们的脸颊，随后转身游离。
“池渊，你还记得吗，我们最开始遇到的那一群海豚。”他眉眼弯弯，眼底多了几分怀念，“当时海豚妈妈正在被鲨鱼追捕，我们恰好救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