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出那四个字时,凌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股阴沉沉的气息。
这个来自西域,像蛇一样阴险,又像狐狸一样狡猾的男人,还真是适合如今的辰成两国。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装,“我这就过去。”
左寒的气息,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门外。
凌霜回眸时,看到慕容深正坐在凳子上犹在悠哉地吃着盘子里的东西,他仍旧像是风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凌霜请叹声气,知道慕容深一向是个随行的人,留下了一句“我先去会会赫连幽冥,少主可以稍作歇息”便要推门出去。
慕容深却冷不丁回了一句:“我还要去找另一个人,待会儿就走了。”
凌霜顿了下步,虽对他找的“另一个人”感到些许的好奇,终还是推门走了。
空空的内殿里,只余下慕容深吃东西的声音,待塞入最后一口,擦了手,这才晃晃悠悠地起身。
只身出了内殿,忽然与恰好往内殿走的罔象相遇。
罔象的步子并未停下,而慕容深却下意识侧开了身子给罔象让路,慵懒的双眸也略微有些闭合。
他们一句话没有说,也没有任何的交互。
可当罔象离开的一霎,却有一抹幽幽光晕在慕容深的额角轻轻浮现,图印被他的几缕发丝遮掩,显得更加神秘。直到罔象推门进了殿内,慕容深额角的光亮才消失不见。
他昂起身,神情又恢复成最开始的潇洒,无声回眸望了眼内殿,这才迈开步子离开。
在这清冷的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氛。
一切好像都是如常,一切又好像都不一样。
对越凌霜来说,在六国里面,如果说最让自己讨厌的是恃强凌弱的拓跋赤,那么让自己觉得最为危险的绝对是这个叫赫连冥幽的男人。
当她来到赫连冥幽等候的殿外时,一股阴晴不定的躁动感便随着一曲笛音飘了过来。
凌霜站定步子,看向里面正拿着盘龙笛吹着一曲诡音的赫连幽冥,他今日依旧是他最钟爱的紫,长辫甩在右侧,与一些七彩的绳链搅在一起。雌雄莫辩的脸上噙着从容不迫的笑容。
听到凌霜的脚步声,赫连幽冥并未停下曲,只是抬起紫色的眼眸看向凌霜。
他轻轻一笑,起身右手付胸行了个礼,“真是美艳的女子。”
凌霜稍稍颔首,“辰国如今有自己的当家人,赫连陛下直接面见我一个后宫女子,似乎并不是太合适吧。哪怕见成王,也比见我越凌霜要好吧。”
赫连幽冥摆出了一副一点也不意外的神情,掩唇又是一笑,“越姑娘说笑了,只怕现在,别说那连名字都没记住的娃儿,就是连成王,都没有越姑娘的名头大了。”
凌霜眉角一抬,似故意装作没听明白赫连幽冥的话。
赫连幽冥也不着急,静静撩起长摆坐到了凌霜面前,“那么,可以与我谈谈接下来的事吗?”
“赫连陛下……容我问一句,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凌霜沉下眸。
却见赫连冥幽只是清幽一笑,“也许,只是想助纣为虐,以使天下大乱,血流成河而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