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中城兵马司的人在市集里巡察。
作为离西直门最近的场所,安王从西直门攻入后就见如此的场面,他心下戒备,观察了片刻,等到兵马司的人发现异状,长鸣哨音离开后,他才谨慎地派兵前去把守。
离开了市集,原本该交更的皇城守卫更是全员聚齐,把守住皇城四周,原本只在皇城内出现的羽林军,也在外围露了脸。
从进入内城开始,他就没靠近角楼,但角楼确实没有开,甚至有一队守卫牢牢守住。东华门、西华门更是人满为患。
但是看上去门有烧焦的痕迹……
安王越发不明所以,心下开始怀疑太后是否临阵脱逃。
“安王殿下。”哨兵急冲冲地冲入前堂,跪在安王面前,急切地禀报,“殿下,刚刚截获了北燕的信息,京军已调转兵马朝京城赶来。”
安王猛地睁开眼,大惊,“北燕?京军?怎么回事?”
哨兵满身是汗,他即焦急又茫然,“属下不知,但听消息还有半日京军就能赶到京城。”
安王眉头紧锁,他记起昨天北燕和常景全确实有过会面,“信息怎么截获的?”
“不是我们截获的。”哨兵有问有答,语速飞快,“陈家在一个时辰前截获的密信,分析出内容才禀告给我们。”
安王闻言信了大半,这种情况明显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常景全便顺着这次机会打算一举将他拿下。
“殿下,要不我们撤吧?”哨兵不合时宜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一开始的烦躁,和一路上奇怪的情况有了合理的解释,安王反而平静下来,“撤什么?不是还有半日吗?继续消耗皇城的兵力,找世家望族们借一下人手,一个时辰后全面进攻皇城。”
他气定神闲,“让京军来,他们还能攻击新皇不成?”
……
安王说是如此说,还是派出探子埋伏在官道上,让他们时时禀告外围的情况。
一个时辰后,探子仍没见到京军身影,安王心下开始起疑。
各种猜测在他脑海中纠缠,皇城早就戒严,得不到任何信息。而在关闭京城之后,来自外界的讯息也随之减少。
已经到了安王之前预设的时间,可他还是无法做出心安的决策。
安王眼皮直跳,越发烦躁。
他一拍桌子,看也不看堂前的大臣,自行出了大堂。
安王大步穿过会所的小径,直往侧门而去。
行了三分之二,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径十分安静,安王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本该守卫在周围的侍卫不见身影。
小径旁边的树丛有折断的痕迹。
安王小心翼翼地靠近,树叶上沾染些许血迹。
他倒吸一口气,又闻出空气中浓厚的煤油味。
安王脸色大变,头也不回地直冲出会所。
哨兵躲在侧门的耳房里,看着安王离开的背影,眼睛亮了亮。
但在安王离开一分钟后,小径上又走来一个从容的身影。
弘七脱下身上套着的朝服,跟着安王前后脚,从会所侧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