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分给你们七两,土坯房子盖六间都够!老二,这才分家一晚你就会跟娘打马虎眼了?”李老太指着李厚的鼻子,要钱的架势无可横档。
“我家要盖两间砖瓦房两间土坯房,七两银子当然不够,再说都分家了……”林氏心里气,有什么也就直说。
“你个搅家精,分家咋的了,分家老二也是老娘儿子!我和你当家的说话,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不等林氏说完,李老太就唾沫星子喷了林氏一脸。
转身面对李厚的时候,却是另一幅慈祥的嘴脸:“儿啊,你可不能听你败家媳妇儿的,咱村里有砖瓦房的统共才几家,你家是不过日子了还是咋的,就要盖砖瓦房?听娘的,盖上四间土坯房好的很,还能剩些银子过日子。这过日子可不兴大手大脚……”
末了还不忘擦擦眼角,拉着李娇跟李厚说:“你也知道,娘眼光高,一直也没给你小妹找个合适的,把她的年纪都拖大了。你当哥哥的有钱不说帮补你妹子,把嫁妆置办好点,到时候被人嫌弃、遭罪,你心里能舒服?”
“奶,我小姑还没婆家,等日后有了,我大伯出多少我爹自然不会少。现在这砖瓦房子不盖也得盖,你孙儿我是个瘸子,要是家里没个像样的房子,哪家姑娘肯嫁我?”
“刘家给春妮儿的彩礼不够用,我还打算让爹娘出去借,您回去问问我大伯有闲银子没,有就先借我使使。”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李春山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去当兵时,他就知道自家亲戚都是什么货色,一别几年,抠搜二房的行为倒是变本加厉,连小妹的彩礼钱都想要去一半。
呵,对了,哪里是一半,小姑一进门,要的可是二两银!
李春山气得胸脯起伏,脸皮如此之厚,说话如此理所应当,这就是他李家娇养多年的小姑李娇?
“你瞪我干啥!哥,你看春山他娘教的春山,都敢瞪他姑姑了。咦?那谁啊?”
李娇人如其名的娇里娇气,因为老来得女,自小就很受家里人宠爱,和李春山一样大的年岁,一次厨房没下过。
别说厨房,笤帚怎么拿估计都不会,至于女红,哎呦别开玩笑了,绣东西那么伤眼的物件儿怎么能让她干。
这位大小姐,自生下来除了吃饭穿衣,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倒腾自己。还别说,全家除了唐丫娥和李春彬,就李娇穿着较好的细棉衣服。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细皮嫩肉,若是换上绫罗绸缎,又会倒腾自己,李春妮觉得,这还真是一个美人,怪不得她奶一直想要找个镇上或者县里的大户把李娇嫁去当少奶奶。
但这也就是个没脑子的花瓶,看看说得那话,做得那事!
怎么他哥瞪她就是林氏教的?要知道李春山才回来一天,要如何的教导才能在一天内直击心灵?
更何况,你一个黄花大姑娘,蹲在一个男子身边,还用手撩人的头发,这样真的好吗?
“你大伯哪里有钱,彬子读书花老鼻子钱了”
面对李春山,李老太总有种不想面对的心理,可能是她违背了老头子当初的嘱咐,而李春山当兵瘸了腿,自觉有些亏欠,一张老脸笑得跟个雏菊似的:“那啥,山子啊,你腿瘸了奶也心疼,钱不够要不就盖一间,一间也不错,在村里也是数得着的。”
“盖一间我住,村里人还不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不孝?要盖就要盖两间,奶,你手里不是还有银子,先借我家用用,以后我和爹赚了钱,再来还你。”
李春山寸步不让,他知道,一旦他答应,他的亲奶奶说不定还要盘算他家的钱财,既然爹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说啥,那他二房长子,自然说话有份量。
“是呢奶,我昨晚吹了风,感觉身子老沉了,可能还要拿些药,万一让刘家知道我是个病秧子,跟我退亲,要我还银子可咋办,奶,你有钱就多出些,我也好吃两包药。”
李春妮用袖子掩着脸,哽着嗓子和李春山唱起了双簧,这家,看来还要多多的仰仗大哥,说话够水平,也有法子治的老太太没法盘磨银子。
“出什么出!老娘的银子都是养老钱,不孝子!净想着老娘的银子!刘家要是敢退亲,老娘就撕了他家的脸,周围几个村子,谁家不知道你是病秧子,吃药也好不了,他要敢退亲,那就是打我李家的脸。”
气呼呼说完,李老太还补充道:“就是退了亲,银子也不给他。谁家彩礼不是六两六,就算你是个病秧子,也许活不长的,好歹也是个黄花闺女,三两半银子的礼钱都便宜他家了,还退亲,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