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曳刚踏出花圃,墨云飞身跃进花圃,手握修罗剑直取谿边的喉咙。谿边似乎早有提防,四肢弯曲倒地,如石子掠过水面,快且准地滑出花圃。豆豆见双方动手,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把谿边皮塞回耳朵。
花圃里,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漫天的花瓣随风起舞,太过凄美。
枫蓝早已经习惯了墨云的言行,这些都在意料中,但豆豆却被墨云的行为吓得魂不附体。
墨云自认为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弑妖师。至少他有准则,就像刚才他本可以直接杀死谿边救回堂溪曳,可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退还豆豆与之交易的皮,换取堂溪曳。其次才挥剑刺出去。
堂溪曳别过头,避开墨云凌厉的目光,她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愤怒情绪而惹来雷电。调整好状态后,抬眸凝视墨云,认真地说道,“你杀了曼曼,谿边就放我走,这是条件！”
“我从不跟妖怪谈条件！”墨云心不在焉地收起修罗剑。
从挥剑刺出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修罗剑与普通的剑没什么两样,感觉不到丝毫的剑意,所以谿边才能顺利逃走。然而,他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修罗剑的灵力被压制。
堂溪曳看到墨云阴沉着脸,心情大畅:“你也没资格跟它谈条件,因为人质在它手里！”
谿边趾高气扬地说道:“小子,奴隶,哦,是人质。哈哈人质在我手里,要救她,你就快去杀了曼曼！”
其实,堂溪曳走出篱笆之前悄悄告诉谿边两件事,一是谨慎提防墨云的攻击；二是以堂溪曳为交换条件,让墨云除掉曼曼。谿边听后感动的涕泗横流,它没想到堂溪曳会设身处地地为山林妖怪考虑。
墨云沉吟许久,问道:“她在哪里？”
对于墨云的默认,堂溪曳一点也不意外。她了解墨云,但凡牵扯到人与妖的事情,他定会以人为主,所以这次的坑他不得不跳。
谿边见墨云允许了,欣喜若狂,指着东方说道:“最东边,曼曼的巢穴……”
“多说无益！”墨云打断谿边的话,冷哼一声走出篱笆,朝东方走去。他感觉自己被暗算了,心头不爽,“你们谁也逃不了,不过是先后顺序罢了！”
如果墨云听完谿边后面的话,就知道曼曼比他想象中难对付,无关法术高低,只因她飘忽不定。
大部分妖怪每逢闭关修炼必选一个神秘的地方,甚至还要找好友守护。曼曼不然,它明目张胆的修炼,而且修炼的地点变幻莫测,可能是山林的任意角落、任意植被。它常常在大家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现,所以大家才如此惧怕。
豆豆指着墨云离去的方向,惋惜道:“他还真是自大啊,连消息都不打听,就去送死！”
枫蓝轻笑:“他虽然自大了一点,但是心肠不算太坏！”
豆豆点点头,回道:“要不然我们被杀了。”
其实它们都没有听到墨云那后半句话,否则也不会在这谈笑风生。
堂溪曳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找墨云,将曼曼的事情告诉他。豆豆害怕谿边找它要皮,殷勤地跟着堂溪曳,要为她带路。
枫蓝喊谿边同行,被拒绝了。因为谿边是山林西边妖怪心中的护身符,若是走了,必引起恐慌,打草惊蛇,对墨云的行动有害无益。
一番叮嘱过后,堂溪曳带着豆豆和枫蓝去追墨云。一路上,只碰到了几个妖怪,它们都神色慌张,步伐匆匆。
进入山林东边领地,五丈远时出现一条岔路。堂溪曳犯难,目光在两条路间来回移动,推测墨云会走哪条路。
枫蓝看出堂溪曳的焦虑,小声提议:“小曳,我们分头行动吧。我和你走左边这条路,豆豆走另外一条路。”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分开是非常不明智且极具危险的行为,但也无计可施了。
豆豆闻言惊慌地窜到枫蓝的背上,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独行呢,太危险了。我要和你一起走！”
豆豆心里叫苦连天,后悔没有留在谿边的花圃。如果危险来临,在这里准会丢了性命,但在花圃顶多是丢了谿边皮而已。
“不行,我得保护小曳！而且你是猫妖,不是小孩子！”枫蓝抗议,将豆豆从背上甩下来。
“枫蓝,你们去左边那条路。没找到墨云,就赶紧来跟我们汇合！”堂溪曳镇定自若,对未知的危险并不害怕。
在枫蓝的坚持下,堂溪曳带着豆豆走右边的路,它独行走左边的路。豆豆不情愿地跳到堂溪曳的怀里,质疑地看着她,嘀咕着:“你能保护我吧？”
枫蓝意味深长地看着豆豆:“你是一个妖怪,要是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就太丢人了！”
枫蓝说完话,转身没入渐渐暗沉下来的林子里,如它所料,豆豆被它的言辞刺激了,击打着爪子,向堂溪曳展示自己的威力,证明自己可以胜任。
林深树高,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