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大海殷红可怖,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鱼妖尸体。
堂溪曳双拳紧握,旁观墨云浴血奋战,百思不解他为什么不用修罗剑。
豆豆挠挠头,低头看了一眼战况:“墨云该不会被这么多妖怪吓傻了吧？修罗剑那么厉害,放着不用,还真当自己能引发雷电之力……”
堂溪曳一度担忧墨云的安危,倒没有细想他的动机,现在听豆豆这么一说,她原本紧张狂跳的心脏就像被一根绳子勒紧索死,出现了短暂的休止,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事物。
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将堂溪曳惊醒,墨云在保护她。原来他并非冷血无情。堂溪曳苦笑,也许还没找到独孤傲天,自己就落在别人手里。今天欠下的人情注定还不了了。
墨云被鱼妖逼得节节后退,在上方观战的豆豆心急如焚,扯着嗓门呐喊助威。
哗哗声如惊雷划破夜的静谧,只见血海中出现一道水柱,穿过结界,直抵云端。枫蓝见状,往上飞了一丈多远,豆豆钻进堂溪曳的怀里,捂住耳朵,不敢睁眼,嚷嚷着:“我们快逃！”
尸体足以填海,但鱼妖的数量不减反增。枫蓝发现鱼妖中有一只妖后,它正在源源不断地繁衍生殖。
“小曳,除掉妖后才能彻底灭掉它们。”
堂溪曳顺着枫蓝的视线看过去,妖后位于鱼妖群的外围,离墨云较远。偏偏墨云又设了结界,让她无法靠近。
“枫蓝,我可以从血柱进入到海底吗？”堂溪曳灵光乍现,凌空飞到血柱旁。一股混合了血腥和鱼腥的难闻气味呛得她差点吐出来。
豆豆拽着枫蓝的毛发,惊恐地阻止它靠近血柱:“枫蓝,枫蓝,你干嘛？别靠近那个柱子,听见没有,喂……”
枫蓝神情紧张,奔到堂溪曳的身边,:“小曳,让我去吧！”它不想让堂溪曳去冒险,做一件胜算不大的事情。
单只鱼妖的灵力孱弱,犹如杯水车薪；但无数只妖怪的灵力叠加,便可以集腋成裘,力拔山河。所以不要忽视任何一个人,因为渺小如尘土,也有可能反败为胜。
“这是我欠的人情,我想自己还。”堂溪曳最讨厌欠人情,不管是妖还是人。这一点和墨云如出一辙。
枫蓝知道拗不过堂溪曳,不再相劝:“我跟你一起去！”
豆豆心有不甘,大叫:“我才不要去送死呢,要去你们去！”
枫蓝抖抖毛发:“我们要是死了,你还能逃得了吗？你不是要去杀独孤傲天吗？现在看到鱼妖都认怂了,你还怎么报仇啊？”
面对枫蓝的质疑和嘲讽,豆豆愤愤不平,拍拍胸脯:“去就去,正好让你们见识一下幻术的威力！”
堂溪曳算了一下血柱到妖后的距离,以及途中的突发状况,突然心情大跌,内心忐忑不安:“人多了就会引起它们的注意,你们还是就在上面等我吧！”
枫蓝猜透了她的心思,侃然正色道:“一个人太冒险了,我和豆豆可以拖住妖怪,增加你杀死妖后的胜算。”
豆豆很矛盾,既害怕深入妖怪腹地,又渴望奋战杀敌。优渥的生长条件早已经消磨了它作为一个战士的锐利,但它又肩负了复仇的使命。正如枫蓝所言,如果它连这样的场面都应付不了,谈何复仇,毕竟独孤傲天是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存在,凶残手段可想而知。
堂溪曳深思,正色道:“麻烦你们了！”
枫蓝带着堂溪曳和豆豆,一鼓作气冲进血柱,如它所料,血柱空心,但里面全是碎尸块。堂溪曳目光直视前方,尽量不去看漂浮在身边的尸体,怕影响心情。
当枫蓝冲进血柱时,维持血柱的灵力发生轻微颤动,墨云仰头看天,却不见堂溪曳和枫蓝的身影,当即知晓她们的目的,不禁眉头深锁。
鱼妖首领趁他分身的空隙,喝叫起来,大大小小的鱼妖井然有序地飞天入水,筑起四道壁垒,隔绝了墨云的退路。墨云的视线一片黑暗,只能能感觉到四道壁垒急速碾压过来。
枫蓝顺利入水,但眼下情形超乎预料之外,水中鱼妖寥寥无几,偶尔出现的鱼妖,还没惊叫就中了豆豆的幻术。堂溪曳见一路没有阻碍,就拍拍枫蓝的后背,示意它加速。
妖后是鱼头人身,沉在水底的下体遍布鳞片。只听说过人身鱼尾的鱼妖,从未听过鱼身人尾的鱼妖。堂溪曳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小不一的鱼妖从妖后的身体里飞出来。
新生鱼妖看到入侵者,便如离弦箭一般飞射过来,枫蓝一口将它们咬成两截。豆豆战战兢兢地施展幻术,让鱼妖反击同类,效果显著。堂溪曳胡乱支使体内的灵力,虽然杀死了鱼妖,但灵力损耗无几。
豆豆屡次得手,信心膨胀,一边施展幻术,一边像长辈训斥学生一样呵斥起来:“灵力不是这样用的,哎,你赶紧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