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忘记你的承诺了。”墨云淡淡地回了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却暗藏风起潮涌,将堂溪曳从云端打落。
堂溪曳在心里揣摩怎么将这场矛盾化于无形,突然身后响起一阵剧烈的拍门声,将她吓得魂飞魄散,一颗心砰砰跳,犹如棍击锣鼓的声响,急促又凶猛。
“你爹妈怎么教你的啊,小小年纪就不讲信用,长大还了得啊！”
“你要是我闺女,我一定跟你断绝父女关系,真丢人！”
“墨大师看上你,是你祖上烧了高香,居然这么不知足,哼……”
“赶紧去伺候墨大师,别逼我们把你赶出村镇！“
“喂,小丫头,你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
屋外的村民滔滔不绝地讨伐堂溪曳,言语之粗俗、露骨,不堪入耳。突如其来的兴师问罪,让堂溪曳嘀笑皆非。
雨点般密集的拍门声振聋发聩,堂溪曳忍无可忍,猛地拉开房门,挨着房门的两个人没站稳脚跌进屋子。
“你们尊敬他,是你们的事,但我不是你们手里的礼物,想送谁就送谁！”堂溪曳鼓起勇气大声说心声,然而响亮的声音在众人愤怒的眼神里冰冻,凝结为一口口水,哽在喉咙里,下不去出不来。
“进来！”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传入耳中,堂溪曳身不由己地抬脚跨进墨云的房间。
就这样,堂溪曳忍气吞声地帮墨云收了半天的礼物,而墨云坐在一边喝茶冥思,对她的辛苦视而不见。
日落下山,暮色蓦然降临。店小二进房掌灯,烛光照亮了半黑的屋子。临走前,他恭敬献上一条崭新的毛巾。
堂溪曳忍着饥饿,一边将物品挑拣分类,一边小声责骂墨云。她突然听到轻飘的脚步声,抬头看到墨云已经躺在床上了,顿时火从心生,将手里的两个木盒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墨云,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麻木又无情！”
“麻木无情总比厚颜无耻好！”
“你在说我吗？”堂溪曳的怒火噌的一声点燃了。
墨云起床看了一眼窗外,冷笑道:“发火前先考虑一下后果,这回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堂溪曳惊慌失色,为自己的失控自责,竭力平复心底的怒气后,无心与墨云争吵,离开墨云的房间。
“你欠我的永远还不完！”墨云撂下一句话,也走出房间。
“我欠谁的,都不会欠你的！”堂溪曳不以为意,推开进屋。
空荡漆黑的屋子只有堂溪曳的呼吸声,她唤了几声豆豆,没有回声。她只好重返墨云的房间,将桌上的油灯端到自己的房间。
堂溪曳半睡半醒之际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她瞅了一眼门外的人影,以为又是墨云,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堂溪姑娘,我听店小二说你没吃晚饭！”楚斯年语气充满关切。
堂溪曳顿时来了精神,穿上靴子,急着打开开门,笑着说道:“我还没饿,晚点吃也没关系。”
楚斯年在稻田与堂溪曳分开后,踪影全无,堂溪曳自然以为她是故意躲着自己,便对这段友情不抱希望了。现在楚斯年就站在眼前,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明显已经消气了。堂溪曳心情舒畅,心里的阴霾慢慢消散。
“这是你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啊！”堂溪曳喜形于色。
“你迟早会死在自己的大意上。”隔壁房间传来墨云冷冷的声音。
堂溪曳不予搭理墨云,但楚斯年憋不住了,旧仇新怨一起发作,喝道:“墨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楚斯年会害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成？”
“楚公子,我们走吧,别搭理这个神经病！”堂溪曳关上房门,拉着楚斯年往楼下走。
楚斯年不解地问堂溪曳:“你怎么那么傻啊,他都这样践踏你的尊严,你还想帮他。”
眼看着楚斯年声音越来越大,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多起来了,堂溪曳觉得难堪,只想快点离开,不想被人当成笑话看,低声道:“这点事不值得生气,我们下去吃晚饭！”
“就算你们关系再好,他一个男人也不能这么欺负你！”楚斯年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任谁也听得出言语里的愤怒不平。
墨云发笑:“莽夫命短。”
楚斯年金刚怒目,气急败坏,恨不得冲进屋子与墨云比试。无奈堂溪曳死死拽住他的衣服,他回眸看到堂溪曳彷徨忧虑的神情,心瞬间柔软下来,高声喝道:“墨云,明日午后,城郊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