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曳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后起身。
“你要去哪？”唐逸追问道。
堂溪曳若无其事地捋一捋头发。
“去找沈飞！”
“云莱山都被毁了,你去哪里找他呀！”
堂溪曳顿足,猛然想起云莱山毁于三天前。她细细一想,如果洞府真的毁坏,沈飞绝不会善罢甘休,因为洞府里有上万的烈士魂冢。
堂溪曳一个人走了,她拒绝了唐逸的相伴。唐逸虽然没有劝阻,但是神色中反而充满了担忧和惊慌。
昔日巍峨云莱山已成一片凹凸不平的荒地,堂溪曳若有所思地仰头看着面前什么都没有的夜空。忽然漆黑的夜色中出现一抹微光。
堂溪曳如飞鹰般,轻点脚尖,一冲而起。
微光下站着一道人影。
一定是沈飞。堂溪曳当下用灵力汇聚出一道雪剑,砍了过去。
人影晃动避开迎面攻击。
“小曳,你怎么来了？”邵进沉声问。
堂溪曳停手,雪剑蓦地融化。她挑眉,讥诮地说:“沈飞不是说今天来杀我吗？我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人,只好亲自送上门！”
邵进指引着脚下的白鹤飞到堂溪曳面前。
“你赶紧找个地方避一下风头！”
堂溪曳轻轻冷哼。她压根没把沈飞的威胁放在眼里,否则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可邵进不这么认为。
三天前的那一战已经惊动了三界,玉帝便召见了沈飞。玉帝想招揽堂溪曳入仙界,但沈飞态度坚决地要斩草除根,以免独孤傲天复活,三界重蹈覆辙。不料仙界众人各持己见,莫衷一是,至今还没讨论出一个让彼此信服的处理方法。
“此地不宜久留,跟我回观照门吧！”
邵进慈爱的目光落在堂溪曳身上,堂溪曳淡淡地说:“邵门主也喜欢多管闲事吗？”
“要不是主人喜欢你,我们才懒得管你！”
堂溪曳瞅了半天,才看到邵进肩膀上有两个纸人。它们是曾跟随杜修远的童男童女。
童女的话显然勾起了堂溪曳对杜修远的回忆,她幽幽叹息一声。
童女立起身子,又横眉怒目道:“主人为你这样一个人牺牲,真是太不值得了！”
童男捂住童女的嘴,小声说:“你少说两句！”
邵进从来没有管制过纸灵,童男善于察言观色,他一般情况下会在童女惹出事端前压制童女的冲劲。
“你父亲有话要对你说！”邵进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一滴没有感情的血！”
堂溪曳不想与邵进过多交谈,直接调转方向飞入夜色。
翌日,仙界使者带着玉帝的亲笔御书降临唐府。辉煌的金光照亮了整座栾川城。仙界使者在唐府门前站了一个时辰,但无人迎接。
放眼三界六道都没有人敢这么藐视仙界使者,他越想越气,忍不住踢了一脚红漆大门。第二脚还没落下时,他又赶紧收回来,东张西望,见四周无人,又耐着性子继续高声喝道:“小仙奉玉帝旨意前来迎接堂溪曳到仙界走一趟,还请大人速速出来相见……”
仙界使者口干舌燥,无力再喊话。玉帝特意叮嘱过仙界使者,切不可触怒堂溪曳,必须将她带回仙界。可看着情形,任务是注定完不成了。
“滚！”一声怒吼响彻云霄,引来一道响雷。仙界使者顿时落荒而逃,
堂溪曳昨晚归来后彻夜未眠,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被仙界使者破坏,岂能不怒。此刻睡意全无,但双眼却异常疲惫。
缺月送来一盆热水,堂溪曳用毛巾占了些许热水,在眼圈四周按抚,顺便问:“唐逸呢？”
缺月摆摆尾巴,说:“昨晚就出门了,还没回来！”
堂溪曳放下热毛巾,把手伸进热水里,又问:“他说去哪了吗？”
“他就是嘱咐我早上给主人送洗脸水,别的什么都没说。”缺月顿了一下,仰头看着堂溪曳,说,“好像有个人来找他了,也许是魔界的人。”
堂溪曳忽然收手,将水珠带出,溅了一地。她火速赶到巫山,但魔界护卫直言没人去找过唐逸。
风花不辞而别,唐逸也悄悄溜走,缺月和豆豆也快要离开了吧。堂溪曳望着群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感盘旋在脑海中,若是在过去,自己应该会伤心难过吧。
经过鬼道士所在险峰时,堂溪曳听到兵戈相撞的铛铛声,抬头又见缭绕的云雾中闪烁着灵光,似有人在打斗！
不管是谁在打斗,都跟自己无关。堂溪曳绕过结冰的石路,踩着石路边上的泥泞小路往下走。此时,一道人影从云巅之上掉下来,从堂溪曳眼前掠过,坠入万丈深渊。
堂溪曳嗅到空气里的味道,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时,一条白蛇嗖的一声跟着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