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曳转过身,望着已被缺月踩成肉泥的尸体,摇摇万兮壶,道:“万兮壶说黑阳没有死！”
“那他是谁？”缺月在地上蹬了两下,将沾在肢体上的血肉甩掉。
“跟我没关系的事,我也不想过问！”堂溪曳用塞子塞住万兮壶,又将其挂在腰间,然后跨上缺月的后背,道,“我们走吧！”
堂溪曳和缺月离开万生谷之后,一个御剑的灰袍少年进入万生谷,他瞟了一眼地上的黑阳,又跑了一眼堂溪重和唐逸的坟头,自言自语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春雨濛濛,冷中中夹杂着浓浓的春意,枝头的嫩叶经过雨水的洗礼,愈发光亮。
荒郊某处破庙的屋檐下站着一人一狗,她们望着春雨发呆。他们很久没有见过正常的雨水了,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真的自然现象。
“主人,你确定这不是你唤来的雨？”缺月趴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雨幕。
堂溪曳斜靠在墙上,说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唤过这么温柔的雨。”
只要堂溪曳呼风唤雨,那必定是滂沱大雨,积水成灾。
“主要主人想,就一定可以让雨变得温柔！”缺月语气坚定,他似乎永远对堂溪曳充满信心。
春雨细润绵软,润物无声。堂溪曳忽然想起墨云对自己说过的话。那时候她冲破封印,毁灭了半个栾川城,整颗心处于极度恐慌之中。
“你现在已经做不回正常人了,很多妖怪都在找你,所以你必须变得强起来,虽然这些能力很危险,但只要你愿意,依然可以利用它们去做好事……”
对,这就是墨云当时说的话。堂溪曳忽然站直身体,晦暗的眸子里也闪烁了光芒。
堂溪曳低头看着隐隐发热的右手,珠子发出一道犹如灿阳般的金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只要堂溪曳心底萌生积极的念头,珠子就会发热发光。
“主人,我发现你变得温柔了耶。”缺月越快地说着。
离开万生谷之后,堂溪曳变得一边比一天温柔,身上的戾气也少了许多。偶尔碰上妖魔鬼怪,她也不会动手铲除,除非人家送上门上。
“缺月,你不觉得这颗珠子有问题吗？”堂溪曳抚摸着珠子。她试过很多次,都没法把珠子撤离手心。
缺月蓦地精神起来,昂着头,认真地说道:“主人,这就你父亲留下来的普通珠子,没什么好奇怪的。”
缺月猜测堂溪曳的变化与她手上的珠子有关,当堂溪曳这么猜测时,缺月便绞尽脑汁地编理由排除珠子的嫌疑。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堂溪曳左手食指环绕着一圈耀眼的雷电光束,她轻点珠子,雷电便迅速渗入珠子。
忽然,一个沉稳而又熟悉的声音穿过雨幕飘入堂溪曳和缺月的耳朵里。
“这颗珠子确实没问题。”
缺月赶紧站起来,保持着战斗姿势。
堂溪曳垂下手,冷冷看着撑伞走入破庙的邵进。
“我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斗争,请回吧！”堂溪曳迈步朝破庙里面走。
邵进说道:“我是为你父亲以及你手上的乾川珠而来！”
堂溪曳听完邵进的话,便驻足,转身望着邵进。
“你要替天行道吗？”堂溪曳问。
堂溪曳杀死亲生父亲的消息再次轰动三界六道,沈飞为首的三界众仙恐慌惊惧,独孤傲天为首的堕魔为此兴奋喝彩。
“我只是想让你在记忆完整的情况下来做出选择！”邵进走进屋檐下的走廊,他抖落油纸伞上的雨水,又将伞放在边上。
“记忆完整？”堂溪曳反问。
“是的,我要将你五岁前的记忆还给你了！”邵进边说边默念咒语,“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你必须得知道他们为你做出的牺牲！”
萤火虫似的光芒蜂拥进入堂溪曳的双眼,堂溪曳直觉头脑像要炸开一样。疼痛昏眩过后,堂溪曳终于想起了五岁之前所有的事情,以及堂溪重夫妇隐瞒的一个惊天秘密。
“主人,主人！”缺月焦急地绕着堂溪曳走来走去,唤了几声也不见堂溪曳回应,便愤怒地瞪着邵进。
堂溪曳静立不动将近两个时辰,她原本红润的脸色在时间的消逝中一点点暗淡下去,直至面无血色。
“还我的主人！”缺月一口咬向邵进。
这时,堂溪曳放声大哭起来,随着她的哭声,暴风骤雪倾盆而至。
缺月顾不上对付邵进,忐忑不安地回到堂溪曳的身边。
“小曳,你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选择吧！”邵进幽叹一声,拿起油纸伞,步入大雪之中。倘若在两个月前迎来这场暴雪,邵进一定会阻止堂溪曳,不过现在苍生不在,阻不阻止都无大碍了。